姚清阳是高高在上的镇远侯府夫人,如果选择趋利避害,她完全可以将这些活交给下人,不必亲自动手。轻松地做着夫人,装点镇远侯府的门面,而那些让邓少妃沾沾自喜的荣光与风头都将不费吹灰之力收入她的囊中。
所以,“这样做值得吗?”就为了这个惹尽了麻烦,现在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儿子。
姚清阳抿着唇,头歪歪一斜,旁边的侍女立马端着托盘上前来。空了的碗稳稳当当的落在托盘上,她一边为孟星河擦着嘴角,神情专注,一边又嘴角上扬,微微笑着对阿房说:“我能为星河做得不多了。”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突然很堵得慌,阿房搅着手指,酝酿了半天,还是道;“有您这么细心的照料,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见这话,在阿房进屋后,姚清阳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甚是笃定,“他当然会好起来。”
……
这一天姚清阳一直守在孟星河身旁。这一天来镇远侯府的宾客都不断,像阿房这种小角色进出还真没有人注意到。薄云送他到门口,两个人就像是透明人一样,一路走过去,哪怕碰到人迎面走来,双方也都是熟视无睹的样子,阿房这个陌生人也就算了,可薄云这个在侯府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人也这样就有问题了。
一个端着糕点的小丫鬟旁若无人地刚刚过去,薄云也同样目不斜视。世家贵族里的下人也是分等级的,作为侯爷夫人身边的侍卫,在下人里也是第一等的,被比自己级别还低的小丫鬟无视,这不应该呀。阿房扭过头,看着那小丫鬟的背影,他大概也猜出了原因。侯府不比王宫,但也差不了多少,失宠的王后和犯错的太子比不上正得宠得势的妃子,眼下孟星河母子在镇远侯府的处境就是这样。
他那个院子里虽什么都不缺,却寂静得就像是冷宫一样,孤零零的屹立在这个光鲜亮丽的侯府里,而从薄云的做法和姚清阳的态度来看,他们已经认同了这种现状,并且不想做出改变。
他转过头对薄云说:“你们在府里过得怎么样吗?”
薄云能看出阿房眼神里的怜悯,他仰头看了看天空:“没有约束,没有人打扰,过自己的生活,很好。而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不知不觉到了门口,薄云的脚步停留在门内,“谢谢你阿公子,我只能送您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