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因为这件事情争论了好几天,也没争论出什么结果。
主要的问题是千叶离有一条规矩:新任祭主必须是前任祭主的弟子。
然而,现在符合这一条的人都太过年轻,修为尚达不到顶尖。
可修为够的,又不符合这一条件。
让幻影祭司的弟子当上祭主,那些修为比他们高的修行者不乐意。让修为高的当祭主,幻影祭司的弟子也不愿意。
如此,这件事成了新朝的第一件大事。
陆齐安对此也是焦头烂额。
如今,鬼怪作乱,千叶离不可一日无主。千叶离送来的候选人名单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朱笔落在了那个他曾听过的名字上面。
千叶离的新祭主,就是他了。
消息昭告天下的时候,陆箬正在灵犀阁内与孟星河喝茶。
她嘴里念叨着千叶离新祭主的名字:“阿房,这个人我调查过他。”
孟星河不可思议地道:“你还调查过他?”
“你第二次入狱的时候我在镇远侯府巷子外面遇到过他,就查了一下,他是不死国的后裔。”
她原本是来灵犀阁找孟星河一同前往姚国公府。
哪料孟星河噌的一下站起来,挥了挥手示意她坐好,“麻烦稍等片刻。”
说完,他把吴掌柜喊了进来,“我师父在世时,曾答应帮一位名叫阿房的公子找寻亲人,现在可有消息?”
吴掌柜摇了摇头,“尚未有消息。我会盯紧下面的人让他们尽快查找。至于,这位阿公子的好消息我也听说了,是否以灵犀阁的名义送一份礼过去?”
“都行。”孟星河不假思索地道。
对于灵犀阁的各项事务,吴掌柜比他清楚,一向不需要他太过操心,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的态度显得太过敷衍,故此又加上一句,“这些事情你办,我放心。”
目送吴掌柜出去,他对陆箬与道:“走吧。”
今日,他们要一起拜访姚国公府,寻些姚清阳的衣裳,为其立一座衣冠冢。
薄云驾着马车穿梭于郢都城内的大街小巷,四处皆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时隔数月,三人第一次回到松英巷,马车驶过镇远侯府,昔日尊贵显赫的府邸已经荒败。
至于他的下一任主人会是谁,全看如今的王上会赏给哪位新贵。
马车最终停在姚国公府门前,早前以灵犀阁的名义松了拜帖,三人顺利地进了府。
年迈的姚国公和姚老夫人已在前厅等候。
姚国公府曾是郢都城里风光无限的清贵世家,不过近两代人除姚清阳和姚清阴外均无建树,尤其是年轻一辈更是拉跨,导致姚国公府现今无权无势,有名无实,特别是姚清阳和姚清阴两姐妹死后,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尽管如此,姚国公夫妻俩还是保持着世家的风骨,对于他们的拜访不甚热络也谈不上冷落。
姚国公言道:“俗话说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些年清阳与我们甚少来往,我属实没有想到会收到你的拜帖。”
“这些年我母亲一心照料我,自是疏忽了许多事情。如今母亲已过世,往事不可追。不过,”孟星河将插在头顶的簪子拔下来,“这枚银簪是母亲赠予我,相赠时曾说此物乃曾祖父流传下来。”
姚国公的目光全被孟星河手里的银簪吸引住。
这支银簪他曾在他父亲的头上见过,是姚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传家宝。他本以为这支银簪迟早会传到自己手里,哪料却被父亲越过他直接传给了他的女儿姚清阳,他百思不得其解,无数次质问为何。
难道就因为清阳成了梵灵子的徒弟,就对她高看一眼,甚至省略过我这个父亲?
清阳纵然再优秀,也不过是个女娃,就算有朝一日成了女祭主,早晚有一天也还是要嫁人的?
那时父亲从来都闭口不谈原因,直到咽气之前,他再次质问,才得知原因。
银簪不单单是一件珍贵的传家宝,它更意味着姚氏一族所肩负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