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兵和陆兵不一样,不过金江军的水师,也是参加过战场的,甚至承担过攻城战。
数年前。
金江军水师,带领朝鲜卫所兵,攻下了盖州城,断绝了老奴的粮道。
沉有容虽然不是辽东出身,却一直负责金江镇水师,唐清安的这个决定,是出于当时还弱小的金州军,顾虑朝廷的猜疑。
这些年沉有容表现的一直都不错,数次金江镇和朝廷的纷争中,都没有做错事。
而且水师和陆军是不同的。
因此他仍然担任金江军水师参将,并负责一支舰队。
当然,舰队的副将周苟儿是辽东本地人,且舰队中补充的众多士兵,也大多都是辽东人。
当舰队抵达附近,挑选的落脚点,落在了莆田县东南海中的南日岛。
此岛原来官府设寨于此,后来迁入内地,已经荒废无人居住,方便金江军水师移民。
对岸的崎头村,官府力量薄弱,成为金江军水师的接济点,然后运送到南日岛。
岛上已经有近两万人,在陶鏴的安排,搭建房屋,平整土地。
金江军移民不只是今年,往后每年都会来,这些房屋,可以提供以后的移民。
陶鏴去了兴华府,拜见贾雨村。
数十名官兵,靠近了崎头村,金江军水师的营地,要求对方离开,不然会告状。
负责营地的小将,笑着推诿了一番,见对方不依不饶,直接命人把他们驱赶了出去。
人没有对方多,又同是朝廷的官兵,哪怕知道对方不符合规矩,软硬却奈对方无法。
只能灰熘熘的离去,然后去向上司告状。
“到底有多少人?”
卫所的千户,当然心中不满,他的卫所,逃离的军户太多,他无法向上面交代。
“不知道啊,有的人说上万,有的说只看到几百人。”
营地来来往往,悄悄打量的人,因为军民混杂,也判断不出来到底有多少人。
“头儿,得想个办法啊,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打着假旗号,蒙骗百姓军户。”
旗官鼓动道。
军户逃离的多,为他种地的人就少,也会影响他的利益。
千户摇了摇头。
他的压力要比旗官大多了,可是他能怎么办?
自己派人去交涉,对方不理,且已经向上面的传报,却告知不可和对方发生矛盾。
就算不顾上司的要求,他自己卫所的情况自己知晓,何况他不敢违逆上命。
军户将领在自己的地盘是土皇帝,作威作福谁都不敢拒绝,但是到了外面却不够看。
所以大量的军户逃离,这些卫所的将领,实力又不如人,只能往上面禀告,坐等上面的回复。
贾雨村是兴华府知府,地方的卫所,虽然不受他管,但是出行和作战等都需要他的配合。
有的卫所将领,要求集合兵力驱赶金江军,不能任其胡来。
贾雨村否决了。
“都是朝廷的军队,如何能轻启事端?怪罪下来谁能扛?”
作为地方的父母官,贾雨村不愿意担责,甚至大有推卸责任的做法,导致其余人更不愿动武。
虽然卫所将领不满,贾雨村还能遮掩一二。
直到民户大量的投奔,惊动了地方的乡绅,才让贾雨村阻挡不住起来。
别看他是本地知府,明面上的一把手。
但是本地乡绅在官面上的势力,还真不比他小。
当地就有朝廷六部尚书告老归乡的大员,品级是保留的,比他的级别都高。
更不提其余人,都有亲族做官,各地都有,甚至还有御史这等有闻风启奏的清贵。
见新来的知府,在对待突然出现的金江镇水师之事上不作为,这些乡绅直接越过他,向布政司抗议。
“新来的知府和辽东平辽侯是姻亲,我还纳闷呢,金江军水师如此违制的事,此人如何这般慢待。”
打听清楚消息的乡绅,向众人说道。
闻言。
众人纷纷醒悟。
“我可是听说平辽侯有造反之心,但是因为陕西民乱,朝廷无法兼顾,因此才安抚对方。”
秀才不出门却知天下事。
这些乡绅的族人子弟,从科举出身,到京城或者各地做官,同学,同科,同僚,门生,恩师,座师等。
犹如在全国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互通有无,互相扶持。
很快就把信任知府的跟脚打探的一清二楚,并分析出了对方的目的。
“居心叵测啊。”
一名老者感叹道。
“祁公,您是本地老泰山啊。”
周围的乡绅说道。
祁家是本地的大户。
眼前的老者祁英永是京官,也是告老回乡,品级不低,其弟也在四川做官。
更有的他的孙子,是有名的才子,已经有了功名,现在国子监读书,参加朝廷的科举。
“此事关乎国家大事,我定然要向朝廷禀报,并去亲自去布政司,告知详情。”
他虽然归乡数年,可消息往来却不阻塞。
朝廷的邸报,京城的家人都有抄送给他,也会让子弟观看,教他们辨别政局。
金江镇的势力,竟然延伸到了福建,还得了啊。
哪个军镇,敢如此胡来?可见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造反之说,不是空穴来风。
近七十岁的老者,颤颤巍巍的去了福州。
承宣布政司在福州,也是兴华府的旁边的大州。
左布政使张琪,原本还搞不清楚状况,不敢妄动,这也是他的为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