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郎没好气地说:“我好心看在陆家妹妹的面子上提醒与你,你这是甚么态度。”
沈南珣也来气了,“谁要你提醒,管好你自己吧,你们这些言官,成天只会盯着鸡毛蒜皮的小事。”
郭大郎气得火冒三丈,“不知所谓,不可理喻。”
“哼,读了几天书,拿着支笔就不知道自己算老几了?弹劾这个弹劾那个,有本事拿着刀枪去边关厮杀啊,最烦满口仁义道德的读书人。”
这句话不光得罪了郭大郎,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
郭大人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叠声地训斥,“竖子不可教,竖子不可教。”
袁大郎和陆四郎连忙劝着,“世叔息怒世叔息怒。”
“莫要与这个莽夫计较。”
旁边的女眷吓得够呛,这怎么就吵了起来,生怕沈南珣这个莽夫下一秒就不管不顾动起手来。
这一场算是传开来了,人人都知道沈南珣与郭家结下了梁子,把郭大人气得不轻,陆四郎更是恨不得与他立刻撇清关系。
一场好好的送别弄得所有人都心有戚戚,赵氏更是满脸陪笑,丝毫不待见沈南珣,嫌弃之意半点不掩饰。
回程的马车上,郭大郎问父亲,“为何你要我配合他演这一场。”
郭大人有些怅然,“这其实是袁大人的意思,也可以说是陆家的意思。”
“陆家是什么家族,你以为只是世族之首吗?没那么简单,陆家祖上有记载到如今,出了十六位宰相,有几个世族传承超过了十六代,不,皇室传承超过16代的都少。”
“毫不夸张地说,陆家几乎每一代都有那么一两个是有治世之才,可堪为宰的。只是陆家不显山不露水懂得收敛锋芒罢了。”
郭大郎从未想过自己父亲对陆家的评价会这样高。
“你是不是觉得因为我曾在鹤鸣书院进学,所以才如此推崇陆家?”
郭大郎没说话,显然他就是这么想的。
郭大人半晌没说话,转而又说起其他,“袁大郎与陆四郎是同年,却并没有在一处进学,可袁大郎与陆四郎关系如何你可见了?”
郭大郎点头,“很是亲厚。”
“非亲非故,关系却亲厚。”
余下的话郭大人没有再说,只剩下有意结交了,若是只看陆四郎和袁大郎如今的处境,那定是陆四郎有意结交袁大郎的。
毕竟袁大郎是中书令之子,自己也曾点了探花,虽然如今只领了六品金部郎中,可满京都想结交袁大郎的年轻子弟不在少数,袁大郎也不大应酬,就是应酬也多和江浙人士往来。
都当袁中书为了避嫌所以这么些年一直没让袁大郎往上走一走。
可其中蹊跷只怕只袁中书和吏部尚书郭大人清楚了,就连郭大郎在御史台那也是两人商议后的结果。
天下盐铁尽归中央,也有盐铁使专管盐铁,可管铁就是管闻家和襄亲王对上,得不偿失,沈南珣和胡大人去查一趟,一个受了伤一身脏水一个索性丢了性命。
余下的就只有盐,凡人在世间,最少不了的就是盐,史上还有因为盐田被控制住,不战而败的例子,可见盐的重要性。
都说户部尚书是为计相,其实不然,盐铁使才是货真价实的计相,铁沾染不得,那就只剩盐了。
京都管盐要么盐铁使,要么金部郎中,其余的盐铁转运使、茶盐司都在各路都府,也只能管得着本府的盐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