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轻灵重回元德三年之后,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可仔细思考过后,她却觉得,这事还真有可能不是杜承余干的。
“先回家吧,这里请人收拾就是了,无非是延后几天,不碍事。”沈轻灵强行拖着平娘和映秀,不准她们真上手,“阿从,在外面找人过来收拾,大哥帮我去通知韶春他们,让他们直接去家里。”
平娘被拽着走了,却连连回头,担忧地说道:“就怕客人之后心里膈应,不愿意上门。”
“是啊,这毕竟……”福叔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要不,二娘子,咱们换个地皮算了?这地界本来也不怎么样,荒郊野岭的。”
的确,沈轻灵选的这城郊官道虽然毗邻出城的大路,可到底是郊外,来往的也都是脚夫游商之类的行人,个个行色匆匆,断没有出发前特意进酒楼海吃一顿的说法。
可沈轻灵只是摆了摆手,不再多说什么。
见她坚持,福叔与邵家兄弟应声跟着一道往城门口的方向走,进城之后,便分作几方,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回到家之后,沈轻灵气定神闲地调着香,思绪却转到了怀安阁上。
泼粪这种手段,实在不像是杜家能干得出来的,可沈轻灵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自己有得罪过其他的谁,嫌疑自然是杜承余最大。
而就在她反复琢磨下手的谁时,周琅环居然过来了,还带了不少礼物。
“轻灵姐姐,你可有受伤?”
人未至,声先临。
周琅环东西一放,提裙快步跑到沈轻灵身边,拉着她左看右看,端详过了,才继续说道:“还好人没事,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过分,居然能使出此等腌臜手段来。”
沈轻灵笑了笑,耸肩道:“谁知道呢,我到扬州这么些日子,也不过是与杜家交恶了而已,只是杜家好歹也是一方大族,应该做不出这等龌龊事情的。”
当。
银镯子被猛地磕在桌上。
情绪有些激动的周琅环竖眉道:“杜承余也不过是个纨绔罢了,哪里来的操守?待会儿我回去了就打听打听,看看他这几天都干了什么。”
“不用。”沈轻灵坐了回去,重新捏着香篆摆弄,“福叔已经出门去调查了,琅环妹妹还是不要替我出头的好,免得到时候那暗处的人记恨。”
敌在暗我在明。
这种情况下,沈轻灵还是不希望旁人被自己拖累。
“姐姐也是太仁慈了。”周琅环吸了吸鼻子,哼唧道:“那杜承余平日里可没少做坏事,你摆他一道才要了千两,依我看,还是少了。”
沈轻灵哭笑不得地翻手弹了周琅环脑门一下,说:“我算计他,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从此往后不敢随意撩拨我,可不光是为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