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灵侧耳听了听,按住起身的毓香,笑道:“我去吧,你和映秀收拾收拾我那书桌,之后就可以去是歇着了。”
出房门,屋外月光皎洁,满园的梅花将开不开,透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
“这里。”
沈轻灵循声望去,看到薛玉穿着身夜行衣,蹲在墙头,眼神澄澈似头顶的月。
“阿玉找我做什么?”沈轻灵察觉到自己心跳了下,端着暖炉的手略微收紧,面色如常地说:“夜深人静,若是叫别人瞧见,怕是要对我指指点点了。”
才和任韶言说不在乎外人看法,这会儿倒是拿来故意挤兑薛玉了。
薛玉闪身落下,翻手整理衣摆后,拱手道:“我看二娘子白日不在家,这才不得不夜里来寻,放心,定不会叫旁人看到。”
又说:“我在丹阳埋的暗线被牵动,这回应该是可以抓到耶律从一的尾巴了,想着这事得通知你,所以才夤夜拜访。”
他蹲着的那处围墙,正是贴着狄家的,想来又是逼着狄云委屈狄老妥协了。
“巧了,我刚审过一个死士,也知道了一些东西。”沈轻灵便把白天从死士嘴里撬出来的东西,倒豆子似的,全讲给薛玉听。
府衙的人要如何捣毁那些联络点,又要如何顺藤摸瓜地抓到惊鸟、游龙、细雨三个主管扬州死间的暗桩,沈轻灵都已经吩咐叮嘱过了,不需要另外操心。
她跟薛玉将这些的目的,不外乎施恩。
就像鬼市外主动将冠宇棉线交出去一样,在这位未来的大理寺卿,甚至可能是下一任宰相面前,沈轻灵想要尽可能多地展现自己的价值,以换取其合作。
薛玉听着沈轻灵将审讯时的事,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听的不是什么严刑逼供,而是些风花秋月的诗赋。
“我这儿,也有个细雨。”薛玉从怀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令牌来,递给沈轻灵,说:“是那被拔掉的暗线留下的,和令牌一起的,还有密信。”
像是为了回应沈轻灵的坦诚,薛玉直接把密信也交给了沈轻灵。
信封上有血,里面的字被血迹晕染开,需要仔细辨认,才能认出上面写的什么。
沈轻灵仔细看了许久,尔后偏头问薛玉:“为什么是丹阳?丹阳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这信里说全员撤退至丹阳,另谋大计……”
与白日里审的那个死士的话,意外地契合。
两个人视线交汇,不多时,已然得出答案。
“钥匙!”
“秘宝!”
如果说,耶律余哥在丹阳找到了那枚可以开启秘宝的钥匙,那么他安排自己手底下的死士前往丹阳再合理不过了,相对的,耶律从一要求所有手下聚于丹阳,也能佐证这一点。
总之,丹阳一定是有什么值得两位王子倾尽全力去争夺的。
那这么说来,杜家还有必要去探吗?
“明日计划照旧,丹阳那边我着狄云去看着,不会出什么岔子。”薛玉如是说道:“况且,这两位也不是什么随便就能抓到的人物,着急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