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沈轻灵心中微讶,想着杜承烨应该不至于对杜冯下死手,就算是血,那血也应该不是杜冯的。
“大哥闻一下,可好闻?”杜赢月浑然不觉,扭身举着瓷瓶问杜承烨道:“方才玉霖说,若是在里面加入一剂木香的话,更能激发寒梅的芬芳,可惜府中没有木香粉……”
婢女们鱼贯而入,奉上茶点。
上官玉霖方才已经吃了七八分饱,这时候看点心也就没什么胃口。她转头朝沈轻灵招了招手,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三娘子,申时三刻。”沈轻灵瞧了一眼亭子外的漏刻,垂头禀道。
一见上官玉霖起身,杜承烨立刻跟着站直了。
至此,沈轻灵才明白,这家伙陪在梅园,并非疼惜妹妹,或者故意要在上官玉霖面前露脸,而是在防着上官玉霖。
防着她什么?
防着她窥到杜家内闱阴私?
沈轻灵心思转得极快,想过几圈后,只能暂时将杜承烨的古怪归于杜承涯打杜冯一事上。毕竟,要是被上官玉霖知道他杜家嫡子庶子相争到动手,那传出去就是在扬州世家圈子里丢人了。
“上官三娘子这是乏了?”杜承烨拱手问道。
“若是乏了,我领玉霖去内院休息好了,夜里咱们可以点灯呢!那可是海外寻来的琉璃天灯,玉霖从前肯定没怎么见过。”杜赢月不肯让上官玉霖走,强拉着她手,不停地撒娇。
而杜承烨果然是盼着上官玉霖早点离开的,他望了上官玉霖一眼,嗔怪似的屈指敲了一下杜赢月的头,说:“三娘子玉体金贵,岂能由着你胡来?时日也不早了,若是三娘子有意归家,你可不能拦着。”
听上去,倒是在为上官玉霖着想。
上官玉霖温和一笑,转头对杜赢月说道:“你我相交,又岂在一时?今日原是我有些累了,改日有空,再来看望赢月可好?”
带着几分不舍,杜赢月把上官玉霖送出了门。
坐上马车后,上官玉霖迫不及待地问沈轻灵道:“姐姐可有看好?如若不然,明日我还能再来一趟。”她只觉得今日赏花也好,制香露也罢,都带着股有别于平时的刺激,令她兴奋无比。
沈轻灵眨了眨眼睛,抬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都记在这里了,往后要是那差事办成了,我定要将玉霖的功劳上表。”
两人又偎在一起,说说笑笑。
临到了中街转左的小巷子里,沈轻灵才与上官玉霖告辞,偷偷从马车一侧下去,转眼间混入人群中,没了影。
严娘趁此机会凑到上官玉霖的跟前,小声提醒道:“三娘子,您还是得提着点儿心,这沈家小娘子不像是省油的灯……”
上官玉霖秀眉一拧,好声好气地同严娘解释:“姐姐她待我以赤忱,我为何要防着她?严娘你得敞开心去看待她,莫要以门第高低评判人。”
马车外的严恪听了,眼眸微垂,嘴角稍稍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