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跟阿玉相处时,是什么样的?”沈轻灵追问。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也许身边的人看到的,远比她自己要更加清楚。
映秀眨了眨眼睛,冥思苦想了一番,才开口道:“您跟薛郎君在一起时,不管是谈吐还是笑容,都更像是个鲜活年轻的小娘子。”
沈轻灵听得一愣,伸手点在映秀的鼻尖上,笑着说:“你这小丫头倒是看得透彻,原本我这心里雾蒙蒙,叫你一说,拨云见日了。”
“多谢娘子夸奖。”映秀嘻嘻回道。
听她们二人在屋里嬉笑,毓香端着几碗莲子羹进来,一边递给沈轻灵,一边问:“二娘子,那沈郎君住在偏院,往后咱们香坊和酒楼的事,是不是得避着点他?”
没想到沈轻灵摇了摇头,捏着羹匙拨了拨碗中莲子,解释:“非但不避着他,还得往他眼跟前凑,让他知晓我在扬州到底做了什么。”
现如今怀安阁占了杜家的便宜,一举扩了五家出去,统统沿用了原来杜家的掌柜伙计,一方面算是施恩,另一方面便是在打响怀安阁的名头。
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买卖,但好歹也能称作是乍富。
动辄千两的生意,沈曾可能不会太过在意,对沈继云这种精明算计的旁支来说,却是大有文章可做。
“二娘子的意思是咱们闹大些,震慑他?”映秀接口道。
“是,也不是。”
“震慑他能有什么作用?他就算是沈曾的儿子,都不一定能左右沈曾的想法。要震,那就震慑他身后的旁支,让旁支的人知道我身上是有利可图的。”
沈轻灵慢条斯理地说完,开始小口小口啜着莲子羹。
钱嘛。
谁会不喜欢?
一旦让沈继云将自己在扬州的所见所闻传回去,旁支那群人便会粉墨登场了。毕竟一旦沈轻灵出嫁,其手头的产业一部分转为嫁妆的同时,剩下那部分是要充入公中账面的。
公中账免他们动不了,却能把心思动在嫁妆上。
是以,沈轻灵会嫁给谁,那就有得文章可以做了,也一时半会儿落不了定。
好戏——
要开始了。
翌日一早,晨练后洗漱完毕的沈轻灵叫醒了沈继云,十分和善地请他一同前往怀安阁用早膳,言辞之间更是将这样的事当做每日必做。
沈继云心里吃惊,没上却不显,跟在沈轻灵身边,时而附和,时而感慨。
彼时正是绝大多数怀安阁门店生意不好的时候,沈轻灵就故意领着他去瓦肆最热闹的那间,将满场人头攒动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