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这处院子很雅致。
简单,素雅,没有多余的饰物。
甚至在内屋里,只有简单的一床一桌一椅,墙上则悬挂着一副万寿图。
“为什么是万寿图?这不是刘永道的庄子吗?”沈轻灵问。
“这不是刘永道的庄子,是刘家以前用来冬日游玩的别院,也是刘家老爷子曾今住过的地府。万寿图,是家中小辈送给老爷子的。”
沈轻灵走到万寿图前,问:“这万寿图为什么没有落印?”
不对!
不是没有。
她找来一根针,在万寿图的右下角轻轻挑起一点画纸,最终在细致耐心地拨挑之下,挑开了遮盖在万寿图上的薄纸。
“徽州的墨”沈轻灵嗅了嗅。
“怎么回事?”任秉义走到沈轻灵身边,从沈轻灵手里接过那剥下来的画纸,“这东西是永道糊上去的?”
沈轻灵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我与韶春昨日去了一家书铺,书铺的掌柜说刘通判前几日在他那儿买过几本前朝的旧书。”
“我知道。”任秉义将那一小片画纸放在手里摸了摸,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确定是徽州墨。
徽州墨十分地贵重,刘永道平日里从来都舍不得用。
前年刘永道生辰,任秉义花重金给他买了一大块徽州墨,结果几年过去,那块墨还一直摆在刘永道的书房,连一点点都舍不得用。
“永道不会随便用徽州墨。”任秉义敛眸,声音郁顿,“如果这是他糊上去的,要么是这底下的东西很重要,要么徽州墨本身就很重要。”
沈轻灵赞同地说:“我觉得两者可能同样重要。”
她取下万寿图,将画铺陈在桌上,手点在那万寿图的右下角,说起了自己的看法:“糊掉的地方不是落印,而是献图着的一个巧思。看字,应该是个小孩写的,所以落笔时写错了,这里少了一笔。”
其手指指的地方,寿字的确少了一横。
任韶明没顺着沈轻灵的打岔而说开,他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经过十来日的调查,我与邵言发现,三张粮账中,有一张在契丹人手里。”
鬼市不归朝廷管辖,有契丹人在其中混水摸鱼,倒也正常。
关键是私印。
私印在李朝人手里,任韶明还能使点儿手段,巧夺回来,可其中一张私印现在落在了契丹人手里,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稍有不慎,就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