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这番话的灵感,其实还是来源于系统。
既然系统给出了要陈友曦成为正道的任务,那说明这事还是有机会完成的。
虽然听上去有点扯,但总归是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接下来,李诚向柳诗诗重点讲述他与陈友曦相遇后的细节,比如白马城杀同门的始末——他没说出陈友曦走火入魔后会变小孩,只讲是魔教同门相残,陈一开始落败了而已。
“我当时若不与陈友曦合作,那白马城的孩子们又该如何得救呢?”
“后来,也是陈友曦出手,救了独孤芷一命。”
“由此可见,那妖女虽是魔教中人,却未必不可救药。我用镜子与她交流,也是为了感化她啊!”
“所以……”
李诚忽然伸手握住柳诗诗的手腕,将仙子的掌心放到自己的胸膛上说:“为了这个崇高的目的,我不能与陈友曦绝交……但我可以发誓,此生绝不会堕入魔道!
如果你不信,那便刺穿我的心脏好了,死在你手上,我也绝无怨言。”
“……你又来这一套。”
柳诗诗嘴上嫌弃,手却没有拿开,感受着那皮肤下蓬勃的心跳,她又开始迷茫了,嗯,还有点哀怨。
正道之人斩杀与魔教勾结之徒,其本心也是为了惩恶扬善而已——至少大家嘴上都是这么说的。
偏偏李诚与陈友曦勾结的过程中,他还是在惩恶扬善!
他在实质正义与形式正义的敏感点上踮着脚跳,好像一只成功拍红了母老虎屁股的卷毛狒狒一样嚣张!
实话实说,倘若李诚句句属实,只讲理的话,柳诗诗自忖,倒也不是不能放过他这一次。
但……
柳诗诗闭上眼,扪心自问。
哪怕她选择相信了李诚的说辞,她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念头通达……
幸好,目睹了那跪一地的镇民,又听过了那首笑红尘的曲子后,柳诗诗此时的心境不再像刚刚那么躁动,多年来的清心修为再度显现,她得以沉下气,平静而深入的反省自我。
原来如此。
症结在情,不在理。
她的哀怨与恼怒,与李诚还是不是个好人、是不是会堕入魔道无关……只与陈友曦那女人有关。
自己,是在嫉妒啊!
然而,话又说回来,自己,真有资格嫉妒吗?
柳诗诗再度睁开眼,直视着李诚的面孔。
面前的小狐狸依旧在疯狂“狡辩”,并没意识到对面的仙子究竟为何恼怒。
柳诗诗从其眼底隐隐看出了一丝畏惧。
很少,但是有。
可笑……
明明,他应该更畏惧那妖女才对!但他此刻,却是在为妖女说话,反过来畏惧自己……上次在渔屋时都没这样!
但是啊……
如果自己之前没有作势要杀他,没有在忘情与有情之间迟疑,没有不断的拖延,没有将第一次的欢愉定义为孽缘……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是自己,一直在保持距离啊!
然而,时至今日,仙子依旧无法做出决定。
道心,岂是能随便动摇的?
心好累,又好痛。
柳诗诗自嘲道:“我果然还是那个傻瓜啊……”
“呃?”
面对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李诚不由得愣了愣。
柳诗诗却追问道:“如果我现在抓你走,你会开心吗?”
那我显然不会开心啊!
李诚抽了抽嘴角,不用言语便回答了这个问题。
“好,那我今天不抓你了,也不逼你发誓了。”
咦?
这么简单吗?
李诚有些不敢相信,接着他眼前白光一闪,腰间的镜子就落在了柳诗诗的手上。
“但这镜子,我要没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