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傻子没办住校,县城离家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又不常来上课,就没必要,但想感受下住校生的伙食,就托着盘子跟黄琥珀有说有笑的走到食堂。瞅了眼外头挂着的转让承包的牌子,抿抿嘴,就仔细的瞧了几眼,把电话默记下了。
“你干嘛参队?没见大家都排着队吗?”
“你哪只眼瞧见了?我刚才去上厕所,我原来排这里的,我回来不行吗?”
“你瞎说,我一直就站在后面,没看见你。”
“咋了?我就参队,你能拿我咋办?小的,是不是欠日了?”
参队的是个黄毛,说话的女孩被骂得惨了,眼泪一汪,就要哭。
“哟,哟,说你两句就受不了?你妈就是个偷汉子的,你能好到哪去?这龙生龙,凤生凤,生的就是……”
跟他站一堆的那些人都大笑起来,一脸的打量着那女孩。
女孩穿的单薄了些,这大冷天的根本不顶用,嘴唇都冻得发紫,模样倒水灵得出奇,脸盘子可说是万中挑一,线条也极佳,的,眼睛大而有神,现在受了委屈,一撅嘴,楚楚可怜的。
可偏生这满食堂里都没人帮她出头,都像躲瘟神似的避着那帮男生。
“没话说了吧?没话说就给老子让开,等老子哪天开心了,说不定还能日,让你尝尝男人的滋味……”
女孩身体颤抖着,憋屈的走到一边,将不锈钢盘子放回原位,找了张椅子,蒙头就大声哭起来。
“那都是啥鸟人啊?”
“高一的,都是教师子弟,张狂着呢,除了程咬金和小霸王谁都不怕……”
“那程咬金也是教师子弟吧?”
“嗯,那黄毛叫许锋,他爸叫许敬宗,是咱们英语教务组组长。”
“那女孩呢?”
“她叫唐婉,原来也在咱学校食堂做厨师,听说后来跟学校的男老师婚外恋,被开除了,现在不知在做啥。”
李傻子排队打了饭,就走到唐婉那张桌子,见她还耸肩在哭,就敲敲桌子。
“吃饭了,哭啥,就当他们是野狗叫。”
唐婉抬起头,瞧着摆在跟前的饭盘,不知想到啥,又低下头哭起来。
“你哭管用吗?你老老实实的吃饭,我再去打份我的。”
也没跟她多说,就又排队打了饭,回头要找黄琥珀,就见许锋带着那些教师子弟走过去。
“哟,就有男人帮你打饭了,还敢说不是?还有鸡腿,行啊。”
许锋抓着饭盘,一抬胳膊就将饭盘掀了,嘲笑说:“我看谁敢再帮你打饭……”
他话音未落,就飞过来一个盘子,将他脑袋砸中,跟着虎扑上来个人。按住他脑袋往死里打。
他那些小伙伴都惊呆了。
有人反应快的就去扳李傻子的手:“别打了!停手!”
李傻子的拳头雨点般落下,一会儿就见血了,许锋的鼻梁被打破,地上都是血滴。
有人抱住李傻子的腰往后扯,但李傻子这会儿跟疯狂似的,别说他一个了,就是再加两人也扯不动。
“让你嘴贱,老子替你爹教训你!打你个清醒!”
这人要发狠,十匹马都扯不回来。
没多久,许锋已经成了包子脸,肿得快有脸盆大。
李傻子这才一抖手肘,站起来,冷眼扫过那些教师子弟,凡被他瞧过的,无一不心头大乱,退出几步。
“谁再欺负唐婉,这就是他的下场。”
说完,扯起唐婉的手就往外走:“咱们外头吃。”
黄琥珀在远处瞧着拍手叫好,推了把才来的冯小怜:“你瞧,人家还是好人嘛。”
“他做这事,非奸即盗,图的是唐婉的身子,你还真拿他当见义勇为的英雄了?蠢不蠢?”
声音一冷,就像什么事都没瞧见,安静的走过去排队。
十分钟后,教导主任办公室。
许敬宗阴沉着脸低吼道:“这太不像话了,教委打招呼的又怎么了?一周,就来了两天,第一天就把程老师家的孩子给捅了,今天,又跟小锋打架,这种人还能留在咱们学校?我建议,把他开除!”
赵铭山抿着茶,斜眼瞧站在窗口那抽烟不说话的程普,这位体育老师家的孩子也算是县中一霸,今天又跟李小满打上了,听人说还踹了李小满一腿,把上回的账给结清了。人家可没说话,晚上这事嘛,要说错,李小满是有,可首先你许敬宗的孩子嘴贱个啥?
突地想起来,跟唐婉婚外恋的就是许敬宗,许锋他妈就因为这事气出脑溢血出世的。
这倒怨不得了。
“教委的人,咋能说开除就开除?要办退学也不容易,人才来了几天,咱们做老师的也有管教不当的责任……”
赵铭山说着话,眼角就瞅一直没说话的吕红妹。
“不过嘛,要是一点都不做,咱们也要维持学校的次序嘛,这样吧,给他记个大过。”
吕红妹惊道:“记大过?两个大过就得退学了……”
“吕老师,你还有脸说?这李小满可是你班上的,你看你教的好学生。”
许敬宗看事情只能这样了,冷哼声走了。
程普这才回身:“许锋那孩子比咬金在高一的时候还闹得凶,被收拾一顿也未尝不是好事,有人能治治咬金,我也很乐意。”
表态完了,他就冲吕红妹一点头也离开了。
赵铭山叉住手说:“吕老师,我知道这事怪不得你。那个李小满,自从得了县里书法比赛的第一名,就自满自得了,在李庄就是个祸害,你要用点心,好好管教他,别让他成了害群之马,拖累整个十班。”
“是。”
吕红妹心中苦涩,我哪还有脸管他,见着他就心虚得紧呢。
李傻子拖着唐婉来到校外的快炒店,要了三个菜,看她很局促,就把筷子递给她:“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怕个啥?大不了不读这书了,是金子哪里都发光。”
唐婉眼睛一亮,像小鸡啄米样的点头,拾起筷子,就大口吃起来。
瞧她是饿着了,李傻子心想,不知许锋那帮人渣欺负了她多久。
“我去结账,吃好了就回宿舍去吧。”
李傻子没跟她多说啥,就走的时候听她说了声谢谢,心里舒服得很,有种做了大侠的感觉。可一上班车就郁闷了。
这事回家肯定又得被唠叨了,想想也是,哪有一插班就旷课,唯一去的两天还打了三架的?这都破县中的记录了吧?
一回家里,就瞅见董玉兰在跟黄桂花唠嗑。她来窜门也正常,刘明德跟李水根是李庄两大巨头嘛。
跟董玉兰问了声好,就跑出门去了,一瞅她就容易想起刘长军来,要不留神说漏嘴,可就捅破开了。
跑去吴月芝那,她正守着王八池子在瞧。春暧了,王八都放水里,每天从鱼塘里捞些螺虾的过来。按李傻子说的,这王八池子比鱼塘值钱多了,就把塘里的鱼都放了,都养虾螺来喂王八都划算。
可她还想守着那鱼塘,怎么说一年下来也有十几万进账。
“你咋个来了?你上个学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在学校跟人打架了,嘿,没啥大不了的事,我就不愿去学校待着,心里念着你呢,就跑回来了。”
吴月芝喜乐的一笑:“你越来越会说话了,最近我瞅你,不在人前,连婶都不愿叫了?”
“叫啥,你不知道,我那会儿瞧见你进连山叔的门,我心都疼死了,咋个这样漂亮的媳妇不是我李小满的?我那时就打你主意了,心里发誓总有一天要把你睡了……”
吴月芝扭动着说:“这话你咋以前没跟我说?”
“这话不得要趁着有月光有蛙鸣的时候才说?有句话咋说的,月下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还拽文了?不过你婶子就喜欢你这样。”
贴近了他,牵起手了,吴月芝眼睛迷蒙起来,是个女人就爱听好话,这李傻子嘴里一串串的往外蹦,她心里堆满了欢喜。
李傻子拉脱她裤子,把她抱在怀里,跟着也将裤头扯下来,寻摸着那处地方。
“涨潮了?”
“早湿透了,你咋还在洞口磨咧,我这腿都站抖了。”
“我再抠抠……”
吴月芝乏力的轻喘起来,这死小满,要人命的指头,那哪是人的,就是神仙的也没这样的,抠弄得丢了魂,眼睛闭起来,沉浸在这要命的潮涌中。
李傻子是个悟性高的,一点就通,那本《春事绘》又图文并茂,写得详细至极,早在东婶、赵秀英、吴月芝这三个女人中转了一圈了。
“还磨你个死人头啊!”
吴月芝娇嗔句,抓住那玩意儿,就塞进洞中,双腿一屈,跨坐下来,从口中吐出浑浊的呼吸……
李傻子回家,李水根才回来,出奇的没骂他,就提了学校记大过后,然后拉着他就说:“乡上计生股来人了,说要咱村配合乡里工作,清一下超生的,还要做宣传,你既然回来了,明天就帮着写几个大字,再帮想想宣传口号。”
计生股长是个快五十岁的大妈,姓陶,把村委会的人都叫过来,扶着桌子就扯着喉咙大声说计生工作的重要性,把国家政策传达下去。等散会又把刘明德李水根和村里的计生委员找过来,问村里有没有怀三胎的。
在乡下,二胎还相对宽松,三胎就是死活不许的。二胎只要交个罚款,乡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没看见,到年底的计生统计能够过关就行。
这两年风声紧,也不能跟群众对立起来,搞得风声鹤唳的也不利于工作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