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上舞台谢幕的演员颤颤悠悠地走到了伊丽莎白·兰斯诺特的下方,抬眼便看到她惨白的脸,喊了她几句,伊丽莎白·兰斯诺特没有任何反应。
演员和剧场工作人员打算想个办法把高悬于剧院横梁上的伊丽莎白解下来,可高架梯还没有搬过来,尸体就笔直地落了下来。
“她死了!”冲上去查看的工作人员惊呼出声。
这句话像是往原本就不平静的水面扔了一个炸弹,炸得鱼儿四散奔逃,一部分观众推搡着往门外涌,想要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另一部分观众则冲着台上跑,这部分观众大多都是伊丽莎白·兰斯诺特的戏迷,无法接受喜爱的演员已经死去的消息,认定这是一个乌龙。
恶魔克劳利见过了太多的死亡,他自己就是诱使人类死亡的根源,但是他身边的那两位可不同,便宜侄孙女温斯蒂是亚当斯一家的人,这家人对死亡的态度比较奇妙,不用管她,可是克劳利不得不拿出十倍的耐心去安慰亚茨拉斐尔,他既心软又见不得人类受苦。
克劳利一只手拍着亚茨拉斐尔的肩膀,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将他往门口带,想着请他吃一顿饭,顺道喊便宜侄孙女:“我们走吧。”
温斯蒂走了两步,犹豫了几秒,对克劳利和亚茨拉斐尔说了一句:“你们先走吧。”然后便迈开大步朝舞台上奔去。
“你要去干嘛——”亚茨拉斐尔在她身后喊,周围的嘈杂声太大压过了他的声音,温斯蒂没有回应,他看向克劳利,询问,“她去干嘛?”
克劳利想起亚当斯家族中有人喜欢观赏和赞美尸体,还创作过诗篇,便回答:“她大概去‘艺术鉴赏’了吧。”
伊丽莎白·兰斯诺特的尸体旁围了一圈人,温斯蒂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制止大胆的工作人员搬动她的尸体:“不要随意移动尸体,等专业人员来。”
剧团负责人罗莎·莫里森瞥了温斯蒂一眼,认为这个小姑娘是无法接受伊丽莎白死亡的戏迷,在捣乱罢了,对工作人员摆了个手势,让他们继续行动,不用理会温斯蒂。
罗莎·莫里森是莫里森剧院的创始人和负责人,她戴了银丝边眼镜,浅棕色的头发盘成了一个高鬓,虽然年纪大了,但看着依旧很精神,极瘦,脸上挂着一副冷冰冰的神情,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温斯蒂穿过人群,挤到了她身边,认真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次,罗莎·莫里森看着她,打量了一会儿,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温斯蒂不明白罗莎·莫里森问这个干嘛,但是看出来她没有把自己的话当成一回事,也就不回答她,而是默默念了一个咒语使得旁人无法靠近,搬动伊丽莎白·兰斯诺特尸体的工作人员怎么都迈不开脚。
温斯蒂从人群的缝隙中往外看,整个剧院中已经见不到亚茨拉斐尔和克劳利的身影,估计他们两已经离开了,可是她还不能走,至少得守着尸体等到警察来才行。
温斯蒂在夏洛克的网站上看到过,如果没有足够专业的知识,不要移动死者尸体,否则容易破坏尸体上残留的线索。
不过,她也没有等待很久,苏格兰场的警察赶到没有花费太多时间,警察们到来让当前混乱的局面恢复了秩序,拥堵在剧院门口的人群得到了有序疏散。
“谁报警了?”罗莎·莫里森在看到警察以后,眼镜片里冒出一道利光,像一个制冰机,把周围的空气都冰冻起来。
出了人命报警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罗莎·莫里森看着却极不高兴。
“今晚的戏剧还精彩吗?”温斯蒂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她扭过头去,发现自己身后陌生人的位置被夏洛克·福尔摩斯取代了。
夏洛克穿了一件黑色的呢质大衣,衣领挨着温斯蒂的头发,她一扭头,便落入一张淡蓝色的网中。
“你怎么来了?”温斯蒂问。
“显而易见。”夏洛克偏了一下头,温斯蒂看到雷斯垂德探长正在给属下部署工作,他是跟着雷斯垂德探长一块儿来的。
温斯蒂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
“尸体有人移动过吗?”夏洛克在下一秒就进入到了工作模式,他的语气严肃,给人一种不容回绝的威严。
“没有。”温斯蒂回答。
一旁的工作人员补充:“我们想移动来着,但这位女士不让我们移动。”
“Welldone.”夏洛克从温斯蒂身后越出来,留给温斯蒂一个实实在在赞赏的眼光。
温斯蒂在他靠近伊丽莎白尸体的时候解开了咒语,原本搬运尸体的工作人员感到很奇怪,不由道:“为什么他能够靠近尸体?”
“可能尸体不喜欢你们碰吧。”温斯蒂随口答了一句。
夏洛克走到了伊丽莎白身边,伸手叹了叹她的鼻息,取下了套在她脖子上的粗麻绳,伊丽莎白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紫色痕迹,随后夏洛克又脱下了她的鞋子,伊丽莎白白皙的脚踝露在外面,那真是一双十分漂亮的脚,就如同一块白玉一般。
“你这是在做什么?”夏洛克的行为引起了周遭粉丝的不满,他们喜欢的演员生命已逝,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躺在地上任人摆布。
“他在检查兰斯诺特女士的死因。”温斯蒂替专心检查的夏洛克回答。
雷斯垂德探长给属下安排完工作以后,自己带了两个警员走上了舞台,疏散舞台上围观的观众。
“这位女士,”雷斯垂德探长走到了温斯蒂的身边,想劝导她不要围观,发现是旧识后招呼,“温斯蒂!”
“晚上好,探长。”
“你也是来看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