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没有,”在被子里的温斯蒂翻了个身,趴在了枕头上,露出了一小截头发,被子里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只是我今天很忙。”
“现在都没有起床,你很忙?如果你很忙的话,世界上就没有闲人了。”夏洛克认为一个睡到快十二点的人没资格说“忙”这个字。
“这叫做补充体力,你也知道我的甜品店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营业了,再不营业我就交不起房租了……”
“我可以不收你的房租。”
夏洛克根本没有把这点钱放在心上,温斯蒂如果不交房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能白住。”温斯蒂万分有骨气。
夏洛克点明:“你已经白住五个月了。”
温斯蒂掀开被子,露出了整个脑袋,头发乱蓬蓬的盖在脸上,她迅速起身。
夏洛克以为她终于想明白,同意跟他吃完饭去看尸体,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可是温斯蒂只是打开抽屉,掏了一把钱给他。
温斯蒂:“我也不知道够不够,你点一下,多退少补。”
“这是什么?”
“你今天不打算使用你的超级大脑吗?不用也没关系,很明显,这是房租啊。”
温斯蒂手里抓了一把钱,夏洛克没有接过去,他的面色有一点儿僵硬。
“我说过我可以不收你的房租。”他的声音低沉。
“你毕竟是房东,我不能白住。”
温斯蒂说完以后,见夏洛克根本没有接过钱的打算。
温斯蒂在想,夏洛克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没有正经工作吧就没有收入,穿的衣服又贵,嘴又挑,再不收房租,他是怎么生活的?
她干脆把一把钞票塞到了夏洛克的口袋里,然后又倒回了床上。
夏洛克看着她:“你要去给昨天那个男人做蛋糕。”他的语气肯定。
床上的温斯蒂点了点头。
看来他的超级大脑还是上线了,本来他就能够看穿她的想法和行动,而且她昨晚都已经说过要给纽曼医生做甜品了,他肯定不会忘记,干嘛还问她要不要去看尸体?
“你为了给昨天那个男人做甜品,放弃去看尸体?”
这回可不是温斯蒂的错觉,天呐,夏洛克为什么会用哈德森太太看的那部肥皂剧里被抛弃的男主角的情人的口吻说话。
夏洛克蓝蓝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尸体,尤其是谋杀案里的尸体,是多么有意思、多么吸引人,温斯蒂居然不去看!
“理由。”
“什么?”
夏洛克起身拉开温斯蒂房间的窗帘,屋外还在下雨,雨势小了些,阴雨天独有的冷光照进了屋子。
“给我一个不去看尸体的理由。”夏洛克道。
“你不是知道我要给纽曼医生做甜品吗?这就是理由啊。”
夏洛克站在窗前,背对着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打电话给另外一家甜品店给他做一份甜品。”
还真是亏他想的出来,她自己就是开甜品店的,让别的甜品店做甜品送给她的顾客,这传出去会成为业内笑话的。
“你还真是有一个机灵的小脑瓜。”
夏洛克的视线里是阴雨连绵的贝克街,整条街上没有几个行人,空荡荡的,显得寂寥。
他转身,面对的是靠在床檐的温斯蒂,她用手梳理着头发,刚才还乱蓬蓬的头发已经被她理顺了,她的头发像黑玉,皮肤又苍白,没有抹唇彩的嘴唇没有什么血色,看上去有一些病态。
“事情解决了。”
“没解决,我已经答应人家了要亲手完成,我得做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温斯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睛盯着床单。
她其实知道纽曼医生对她的心思不仅是一个顾客欣赏一个甜品师的手艺那么单纯,但是在这层面纱被完全揭开之前,她已经无意中欠了一份“没有芳艳不凋残或销毁”,得把欠下的东西补齐,随后任它芳艳灿烂或芳艳凋残,都不干她的事了。
光落在夏洛克的身后,他逆光站立,整个神情都藏在了阴影里。
雨声里传来了一声车鸣,雷斯垂德已经到了楼底下,夏洛克一个人走了出去。
“呃,中午好。”
雷斯垂德只见到穿着深蓝色长外套的夏洛克一个人,他好奇地往他身后看,没找到那个瘦弱的身影。
雷斯垂德以为夏洛克会把温斯蒂带上,他也很希望夏洛克能把温斯蒂带上,这样夏洛克输出一堆他们听不懂的话时,还有温斯蒂帮忙解释,哪怕温斯蒂也听不懂或者温斯蒂理解错误,夏洛克也不会像对待他们一样对她。
夏洛克上车,坐到了后座,对雷斯垂德说:“她不去。”
“噢。”雷斯垂德本来还想问夏洛克原因,明明温斯蒂也不抗拒跟着他一起查案,对案情真相也有兴趣,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