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浩同静女孩在苦咖啡休闲屋喝咖啡,马爽接到尚俐莉电话,叫她到红蜘蛛总经理室。
两人埋在白色沙发里,尚俐莉身子埋得更深一些。她问:“杜大浩没问过你什么?”
“被赶出警察队伍,他人挺灰,心挺恨的。”
“对你怎么样?”尚俐莉用一把W国产的锉刀修指甲。指甲没彩绘,也没涂油,她烦那些伪装色彩的东西。
“春天吧!”
“指感情,还是态度?”
“都一样,不冷不热。”马爽没说实话,她不想对面前这位富贵女人说实话。在早,她们之间是买卖关系,你出钱我办事。现在不完全是,至少马爽在那件事发生后,感谢尚俐莉。
马爽为实施自己的计划在医院制造骇世惊俗的事件后,漫步街头,听见歌厅小姐卡拉得不怎么样,灵机一动……敢对麦克风嚎叫,就可称歌手。现在歌不用学都会唱,曲子都差不多,词也是长话短说。她想试试,其实她会唱几首歌,模仿“黑黑的嫂子”满像的。
走进红蜘蛛夜总会,开始没人睬她,就一首接一首唱歌。
外地来三江一个包工头子看中了马爽。那夜一张张百元钞票飞向她,光秃的头顶在她面前晃动到半夜,脚旁堆满鲜花和钞票。
“小姐赏光,请你喝一杯。”包工头子凑近坐在一旁休息的马爽身边,手从她背后迂迥到胸前,她一杯滚烫的开水倒下去。包工头子妈哟痛叫跳起,朝带来的几个民工嗾狗一样嗾一声,啤酒瓶子舞动起来。一直一旁注视事态发展的尚俐莉对沈放说句什么,他灵捷落到民工中间,三拳两脚,打得他们屁滚尿流,鼻青脸肿地逃出红蜘蛛。后来,马爽知道是尚总救了自己,万分感谢。但这场英雄救美人,是尚俐莉精心设计的,沈放看上马爽,她想帮他促成美事,机会终于来了……尚俐莉和马爽有次谈话:问她是否考虑出台。
“价钱好可以。”
马爽说。其实她暗中观察沈放,觉得会这样拳脚的人肯定沾点黑——与黑势力有联系,这不是自己要找寻的人吗?她说,“我是处女,我没有男朋友,也没和其他人做过。”
“一万元!包你。”
“几天?”
“七天!”尚俐莉说。
七天里她结识了沈放,男女等式是:一万元等于肉体服务七天。双方协定:完事再不来往。沈放感到她诚实可靠,以后对她格外照顾,一遇重要客人,他让她出面,得双份小费,即客人给她一份,夜总会另给一份。公关的事,她做得很出色,逐渐取得尚俐莉的信任,或者说,她把马爽掌握到手里。“蓝雀”大老板吩咐找个风尘女孩试探杜大浩,派出马爽……
“你做得很好,大老板十分满意,奖赏你的。”尚俐莉将一叠钱推给马爽,对她授意一番……
马爽结束同尚俐莉的谈话,开始找杜大浩的。小安说他与静小姐晚上一起出去的,没说到哪里。
她打杜大浩的手机,关机或无法接通。但她没放弃寻找,决心在当晚找到他。
同静女孩在一起?他们能在哪儿?静女孩是出台小姐,同客人外出夜不归宿是极平常的事。她与杜大浩……马爽狭隘地想。
旅馆、洗浴中心、夜总会都能开房,眼下季节又可到野外。这些地方在三江多如繁星,不可能一处挨一处地毯似地寻找。但杜大浩的住处,必须去一趟。
她有那个小巢的钥匙,是杜大浩特意给她的配制的。钥匙插入锁孔,能否打开,便说明了结果,做那事,肯定锁牢门,再加一道闩。既使有钥匙在外边也难打开。
旋转两圈半,门锁打开了。屋很黑,她打开厅灯,股股馊味扑鼻而来。她找到馊味的源头——盆子里沤着内衣内裤。一股像芹菜、西红柿烂在篮子里的味道。
“家没有女人真不行。”她放下坤包,换一套家庭劳动的衣服,她的手怕洗衣粉类的东西,接触一次便烧掉一层皮。于是她戴上副胶手套,洗刺鼻馊味的衣服。
这堆衣服,她眼熟,哦!想起来了,是他病倒了,发高烧时穿的,谵语中她听出他在呼唤一个名字——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