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笃笃!敲打银制品的声音从小红楼传出。张经纶换上一套过去年代的涤卡中山装,帽子是的确良草绿色单军帽,套袖满新的。他在一个小铁砧上打制件圆形的东西。从中午到黄昏,敲打声一直未间断。
一个保镖突然闯进来,神色慌张地说:“张总,几辆警车朝我们这开来。”
“把狐狸笼门全打开。”张经纶停下手中的活计,平静地说:“你们都举手出去。记住,手里的枪扔掉。”
两个保镖茫然地望着他,目光哀哀。
“去吧,照我说的去做。”张经纶重复他的指令。
黄昏的时刻,张经纶敲打银制品的声音在风中飘扬。丁丁!笃笃!像是在夜阑人静谁人的脚步,在空旷中悠然走去。风一如既往吹拂树林,萧萧的声音水似地流过。一片叶子同另一片叶子相撞,残体蚊虫似的飞舞飘落。
咔嚓!遽然一声树枝折断,他听到一种熟悉的响动。周围仍然静悄悄。他没停下敲打,在追怀往事中敲敲打打。
丁丁!笃笃!丁——丁!笃、笃!
警车打破常规,没有尖厉地怪叫,以轻捷的步子走到蓝狐养殖场前,大门依然紧闭。众目光和枪口朝着一个方向——蓝狐养殖场院内。
现场指挥官是包俊海、田丰,他们每人手里拿着喊话筒,待特警、武警、警察各就各位,最后冲进去前,准备朝大门里喊话。
“里边情况不明。”田丰和包俊海紧急地磋商对策。
“蓝雀”在里边,他身边有多少人?多少武器?对顽固抵抗必须有充分的估计。
“还是先喊话。”田丰说。
包俊海举起话筒刚接近嘴边,黑色铁大门蓦然打开了。田丰急忙举起右手,向全体干警下达命令:
“不要开枪!”
蓝狐养殖场院内有三、五个人双手放在头顶上,投降的姿势走了出来。数名警察迅速上前搜身,确定没有武器,铐住他们。田丰问:“你们还有多少人在里面?”
“一个人。”
“张总自己。”
“再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