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里手工刺绣是没有车间的，因为还是和以前一样，接活的都是散户，一些家庭妇女在家里绣好了送过来。

为了不影响工人工作，邱主任把老太太请到她的办公室，给老太太倒好水，和她慢慢聊。

老太太一看有戏，拿捏不了杨文妮，能拿捏她手底下的人也成，等她手底下的人都听她的了，杨文妮就拿她没辙了。

初战告捷，老太太脸色缓和了些，端着架子跟着邱主任去了办公室。

邱主任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又一个劲儿的夸老太太手艺好，老太太看她还挺顺眼的。

但人家邱主任管理着生产车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找她，忙起来哪有功夫照顾老太太。

老太太被冷落后便提出要去杨文妮的办公室，于常娟告诉她杨文妮出差不在厂里，老太太非说杨文妮是故意躲着她。

他们到了杨文妮的办公室，曹悦正在杨文妮的办公室里整理新品资料，为来年的对外贸易交流会做准备。

平常曹悦在隔壁的业务部，今天杨文妮不在让她在厂长办公室听电话。

曹悦只认识杨建平和于常娟，不认识老太太，听了于常娟的介绍后礼貌的和老太太打了招呼，便开始热情的招待。

“姑娘，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我们坐会儿就走。”杨建平难为情地道，明知道杨文妮不在，老太太偏要过来，就一个女大学生在这儿，净给人添麻烦。

老太太倒是毫不见外，和曹悦聊起了家常，问人家姑娘家是哪里的，有对象没有等等。

“你说说你，好好的城里不待，跑到乡下穷地方来，你图的啥？”老太太撇了撇嘴，尖酸地道，“我看你八成到这儿来是有什么目的……”

“娘！”杨建平眼瞅着曹悦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老太太，“咱不懂能不能别乱问，有什么事咱回家再说。人家姑娘是厂里的翻译，专门翻译外国话的，咱别打扰人家，走，回家。”

曹悦只当老太太是老糊涂了，勉强笑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看这办公室挺好的，又宽敞，又亮堂。”老太太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上吩咐于常娟，“你回去把我床头上那个包袱拿来，我要在这里做点针线活儿。”

“不行，娘，咱必须回家。”于常娟少有的强硬起来，“建平，咱们一起扶娘回家。”

杨建平心领神会，立刻搀扶起老太太，任凭老太太怎么挣扎打骂他就是不撒手。

老太太闹的声音太大，把沈会计引来了，她知道老太太不好惹，等杨建平把老太太弄走后，她才安慰曹悦，让她别放在心上，老太太就那样。

杨建平这次是真发火了，极少发脾气的他回家冲老太太发了一顿脾气。

工厂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地方，幸亏今天没有客户来，不然让人看了笑话，以后杨文妮在客户面前还有什么颜面。

杨建平严厉起来，老太太就老实了，一场闹剧总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