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黄桂花的妈找到厂里来了，不是担心她整夜未归，她死在外面她妈也不会管，黄妈是来要钱的。

就在厂门口，黄妈拧着黄桂花的耳朵让她把钱交出来。

“全让俺爸拿走了，昨天就来拿走了，俺没骗你。”黄桂花疼的皱着眉毛，语气却异常的平静。

“你爸说他只拿了一半，他拿回家给我看了，我看是你长能耐了，敢藏钱了，你爸打你打轻了是吧。”黄妈一手拧着她的耳朵，一手掏她的口袋，“快拿出来。”

黄妈是个长着小三角眼的中年妇女，刚过四十头发白了一半，性格和黄四一样狂躁，得理不饶人，没理争三分。

老吕扭头和别人打了个招呼的工夫，这边就打起来了，老吕急忙冲过去试图把她们拉开：“干嘛呢，这里不是你家，这里是厂子，人家上班的地方，注意点，快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有来打水的村民，看到黄妈对着黄桂花又拧又掐，不会停留，他们都习以为常了，黄家的人就没有正常过。

“老瘸子，少多管闲事，你敢动我一下试试，老流氓，你敢过来我就喊抓流氓，不要个老脸。”黄妈一边揪着黄桂花一边叫骂，突然发现了什么，松开黄桂花的耳朵，抓着她的衣领问，

“你的衣裳是哪来的？谁给你的？你个傻妮子，不会是拿剩下的钱换了件旧衣裳吧，你看你个傻样，是不是让人把钱给骗走了？”

“不是，我的衣裳脏了，这是姐姐给的。”黄桂花弱弱地道。

“谁那么好心会给你衣裳穿，怎么没人给我呢。”黄妈不相信，像拎着一个小鸡崽子一样，继续搜她的身，黄妈当然一无所获，歇斯底里地嘶吼着，“钱呢？剩下的钱呢？”

老吕见黄妈没有再打黄桂花，只是在搜身，便没有上前，只讪讪地道：“你当你家闺女是财神爷啊，她来厂里才多久，肯定没那些老手挣的多。她那点钱早叫你男人全部搜刮走了，昨天厂里的人亲眼看见他拿走的，你家男人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他说拿了一半你也真信。”

黄妈搜不到钱，气得开始拧黄桂花的胳膊，太过用力手指的关节都拧的发白了，黄桂花愣是不吭一声。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长耳朵干什么使的，你让他把钱全拿走了，我和你妹妹怎么办，你妹妹还等着这钱买身新衣裳呢。”黄妈发了疯一样，逮哪儿拧哪儿，不管是脸还是耳朵，“我让你来厂里挣钱是干嘛的，你躲到厂里偷懒来了是吧，挣不来钱就别干了，跟我回家去，家里的活儿还没人干呢。”

黄妈目眦尽裂，薅住黄桂花的头发就拉着她要回家。

“妈，我下个月挣的钱全给你，我不给他了，他来我就躲起来，你来了我再拿出来给你。”黄桂花求饶道，“求你让我留下吧，我真的能挣钱。”

黄妈根本听不进去，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控制，发了疯的厮打黄桂花的头，重复的说着：“小畜生，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

“够了！”老吕呵斥道，他腿不好，但也是个男人，终归力气比女人大，她把犯了病的黄妈一把推开，把黄桂花从她手里抢出来，“快进去，以后谁叫也别出来了。”

“小畜生，你敢跑试试。”黄妈又扑了过来，这次老吕没跟她客气，一个用力把她推倒在地上，黄妈接着开始在地上打滚，哀嚎道，“老畜生，耍流氓了，老瘸子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