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的家。”
少女入门后脱掉鞋子,看着眼前根本不应该是一人独居的住所,玄关处的青瓷花瓶看起来很名贵,还有眼前绘着熟悉花卉、并不是和风的地毯。
见到她蹲下触摸着似乎很在意,直人靠着旁边的柜子拘谨地解释道:“这是父亲公务到伊朗时,带回来的对方外交官的礼物。”
少女沉默了一会,他开口便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世界。
那样的世界,好像远比她所处的要温暖。
想让法务省的太子爷学会察言观色是件很难的事,但案例课、还有梦乡的经历都让直人意识到人与世界的广阔,现在他其实早已褪去了一身骄傲,偶尔也会体贴。
“我只是觉得好看便摆在这里。”
少女感受着那细腻柔软的手感,解释道:“八到十四个月的羔羊毛叫考克,用考克羊毛才能编织出有更多拉吉的波斯毯。”
“由于绿色是最神圣的,并不能踩,所以这件是茜草染成的红色,携带着幸福、财富以及充满活力人生的祝愿。”
“所以,伊朗外交官没有敷衍我的父亲?”直人只能如此嘟哝着道。
“不啊。”少女终于抬头展露笑容,半开玩笑地道:“不敷衍的话就会送石油了吧。”
好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看见她站起来后,直人直觉两人的关系贴近了许多,于是大胆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神河纱菜。”少女看向他,“你呢?”
“真琦直人。”
虽然很想问她是为什么游荡在外,为什么会不假思索地和他回家,但直人知道这并不是开口的时机,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纱菜环顾了一下客厅,目光在被炉上稍作停留,“我可以先洗澡吗?衣服也要洗了早早晾起。”
直人看了看她那一身衣裙黑丝袜的简单装扮,又看了看她空空的双手,知道她肯定不可能从异次元掏出行李箱,对于这种突发的情形有些绝望般的惊惶。
这完全是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要是纱菜根本不是目标的神待少女,岂不是说他们就要这样一起生活。
同.........同居!?
想到这里他有些呼吸困难,指了指方向,“浴室在那边。”
见纱菜点了点头便向前走去。
直人立刻拉住她建议道:“洗衣服不用着急的吧,神河桑你把衣服洗了的话,晚上怎么办?还是等明天我们去服装店里逛一逛,买好备用衣物。”
“我只会待一晚,明早就走。”
神河纱菜奇怪地看着他,请求道:“今晚真琦你可以把衬衫或是卫衣借给我应对一下吗?”
“只待一晚吗?”
直人大吃一惊,很多躁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失落,有待一晚的神待少女吗?
他看了看空荡荡的房子,又看了看眼前请他吃东西的少女,从衣柜里取下衬衫默默递过去,注视着她径直走向浴室。
过了一会真的响起了水声,还有将浴室玻璃沁得愈发朦胧的白雾。
直人感觉有些不太真实,拿了些零食坐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但电视里所嘈杂的声响,无论是岚和宣番组的对决,还是段子落语,甚至是新闻播放的独身男子连环被杀的新闻,都没有被他听进去。
他感觉就像是那个有人被枪击的雨夜,浴室里的水声就像那场燥闷的雨一般,淋得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
忽的水声停了,
他犹豫了许久没有回过头,直到一只手忽然拍了下他的肩头。
纱菜奇怪地看着这个却被她吓了一跳的青年,“我洗好了,你也可以去洗了哦,如果你要换衣服的话,脱掉我一起去洗晾。”
直人感觉自己的目光有些发烫,脸庞也是。
她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茜红长发,好像全身只穿了自己那一件衬衣,挺拔圆润的双腿大片地展露在外,带着沐浴后的白里透红。
他不自觉地移了移目光偷瞥,更震惊地发现里面似乎是真空,前后都是一片紧贴着起伏的弧度。
直到纱菜再度出声他才回过神来,“现在就脱吗?”
“嗯,快点,等下我就要去睡了。”
直人埋着头纠结了一会,脱掉了上衣和裤子,见纱菜还盯着剩下的内裤,实在绷不住冲进了浴室,他脱掉后试图从远处丢进洗衣桶里,然而丢偏。
纱菜将内裤捡起来放进洗衣机中,奇怪地透过门缝看了他一眼,“不要做多余的事。”
直人此刻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坐在椅上清洗完身上后,他看了看浴缸里纱菜留下的热水,泡了进去。
这样子真的有点像家人,会衣服攒着一起洗,浴缸的水也是轮流泡。
节约用水并不奇怪。
只是纱菜不是神待少女吗?也会有这样的习惯吗?她之前又是住在谁的家中呢?
直人感觉自己对于纱菜越来越在意,已经到了不得不把头埋到水里清空大脑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