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生惊出一背冷汗,好在由于五百川之前已经这么做过了一次,他很快便能把心沉静下来。这群家伙,难道都是这么交流的吗?真是有够胡来!
他连退数步,头偏了数下,但目光却始终中正,躲过了小酒井渉的两下挥砍。
但他一直没有进攻。
因为他有一种感觉,要是他先出手,却会先中一刀。
在退到木牌墙上,木牌被他的剑道服推攘得如同风铃般簌簌摆动时,刹那间他挥出竹刀,砍在了倏然闪至面门前的刀影上。
但他吃惊地发觉退无可退,刀只挥出去了一半没能全劲,后发却被压住,猛地偏移过来,他双臂后缩撞在墙上,身体也彻底被逼压住,只能和小酒井渉对视,架构全散。
“将生!”
剑道部员、神奈川的队员们看着黑涨红的脸色,颤抖着就要坚持不住的双臂,这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
但在这同时另一个身影便拔刀上前。
“砰!”
小酒井渉的竹刀被抵住,但也只是被从落下之势抵住而已。
花上稜并没有直接挥刀斩向小酒井渉来解围,一方面偷袭有悖武德,另一方面小酒井渉这种人,会不会硬抗一刀继续劈自己的也是未知之数。
小酒井渉偏首看向银发的娇小身影大笑起来,“女的?不,男人。你也很不错!有注意到吗,我们气很合呢!”
竟然分清了稜君的性别!
剑道部和神奈川队众人吃惊之余,有些担心小酒井渉再进攻都暗自向竹刀摸去,然而周围的西军之人可远远比他们多,一时间传出各种杂乱响动。
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小酒井渉一般想赛场变成战场,西军的人额头冒着更多的汗,似乎比他们还不想轻举妄动。
好在裁判们聊着天迈入道场,见到围的里三重外三重,严肃吹响了哨声,各支队伍都回过头惊慌四散。
“热血沸腾!热血沸腾!”
小酒井渉却宛若没听到哨声般喊着,直到陡然一闷棍落在了他的头顶,他还兴奋地盯着黒和花上稜,摇晃地走了两步,然后扑倒在地上。
似乎是鹿儿岛的队伍里的前辈,一位长相四四方方的男人,冷漠地在众人呆呆的目光中丢掉棍子,也没有对黑星或者神奈川众人说什么抱歉的话,将小酒井渉拖远。
只是裁判们目光扫荡了一圈,竟没有准备追责,毕竟赛事是大阪的主场。众人只得忍气吞声地回到坐席上,等待主办方主持赛事。
“没事吧,黒。”
沐子关切地踮脚拍拍将生的肩膀。
将生摇了摇头,“没事。”
“那就喝喝水,我们没必要和他们铆劲,五所晃会宰掉他们的。”沐子忿忿地一攥手,“哼,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剑道部众人满脸钦佩。
能把狗仗人势说得这么有气势的,恐怕也只有师父了。
沐子接着安慰道:“你知道的,大黒,在一众弟子之中,为师最器重的就是你了,一场输赢无所谓,啊?你和优胜才是万不容失!”
将生努力把头脑放空,忘记刚才的事,把气势攒回来,但刚刚被压在墙上的屈辱却郁积在胸膛,这个年龄的男子,怎么可能没有血性。
他只能接过水猛吞,只是过于殷切的“教练”还用手抚着胸口帮他顺气。
他余光注意到周围怀着杀人般目光的部员,以及同样在喝水望着这边、一脸渴求的花上稜,又看了看几乎要把他塞满两个瞳孔的师父欲言又止。
他觉得很不适,他觉得身体发凉。
要是享受了这等待遇又输了比赛,会发生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一旁的优美看得额上青筋猛跳,终于忍受不了大叫一声:“别摸了!”
她把沐子提了起来瞪着她,仿佛在进行无声的交流。
沐子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能弱弱地举起坏事干尽的双手,“优美酱,哟嚯?”
“你给我过来!”
“啊,不,我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救命!救命!”
大河和前辈们对视一眼,看向蒼太的眼神里充满了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