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想到之前中牧就是从这片深处的区域搬来了那块扎透高空坠物的尖锥,愈发好奇地迈快了脚步,这才看清了一样样器物。
水倉困惑地打量眼前由滑轮牵引的一个吊环,以及下方的金字塔状的支台,虽然台子是由木材打造,但是尖角处镶嵌了一圈铁皮。
这些黑铁在火光下宛若工业废水,渲染着一些渗透流淌的褐色痕迹,上面还黏着许多如锈一般的脏物,甚至是毛发,似乎一直都没得到清理,
沐子见水倉桑停住脚步有些意外,好奇道:“没想到水倉桑你会对刑具这么痴迷。”
“刑具?”
水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退开数步,揣度着它的用途,以及为什么会放在这种连通剧院后台的暗道之内。
“嗯。”
沐子指道:“它名为犹大的摇篮。犹大先生,就是圣经上为了三十枚银币出卖耶稣的那个,大概是在耶稣被当成火炬点了之后,他的处境也不太妙了吧。”
“你看见那个吊环了吗,水倉先生?那是绑在人的腰上的,随着滑轮绳被行刑人一点点松开,“犹大”就会缓缓下落,那金字塔的尖端会刺进他的直肠,然后将周围撕裂开,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这种痛苦别提“犹大”,我想所有人都承受不了,会在逼问下哀嚎不断的。”
“欸?”她忽的若有所思地提议道:“其实把中牧桑放上去试试怎么样,虽然中牧桑大概率会坏掉,但是一定会口若悬河、无所隐瞒的。”
中牧望着那刑具,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我记忆一直很清醒的,侦探小姐,要是上了这种刑具的话反而会错乱!”
沐子感到好笑,不信地道:“这倒是很清新的说辞,无法通过记录考证呢。”
中牧连忙高喊一声,“啊,看看我想起了什么,侦探小姐,我以前的确在船上,您的推断没有错,我的父亲好像就是娜莎公主号的船长。”
“好像?”
听到沐子的质疑声,友田配合地将中牧往刑具推了数步。
“没有好像!”
尽管离得还很远,但中牧就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吓得面无人色,以让众人都感到惊讶的程度仰着身子、将脚死死抵在石面上增加摩擦力。
“侦探小姐你知道的,我父母在我小时就离婚了,身为船长的父亲只好在船上把我抚养长大。”
“现在我才真正知道了。”沐子嘟哝了一声后歉意地道:“对不起,中牧桑,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后面的推攘停下,中牧急喘着连忙趁机征询道:“所以可以释放我了吗?”
沐子双手交叉,“嗯,不行。”
“中牧桑你也知道的,我没有多少同情心的。”
中牧一脸无奈,“好吧,反正我对于父母离婚的事情本来就不怎么在意。”
众人脸色一片麻木,这两个人还真是适合对线。
友田则是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怒不可遏地继续将中牧朝着“犹大的摇篮”推去。
“啊,等等!我又想起点什么。”
中牧惊恐地高喊着道:“那天冷库被上锁的原因,是因为海警登上了娜莎公主号,要对冷库进行搜查。”
“海警?”
友田感到意外地问道:“还记得是谁领头的吗?”
“应该是中谷治警官。”
大姐大的办法还真有用,友田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对中牧则是冷嘲热讽道:“中牧先生你的记忆还真是如同老旧的电视机一样,时好时坏但也很识趣啊。”
中牧苦笑都很难再挤出来,挂着一张哭相,“小时候的事嘛,正常都会这样,大家能够理解的吧。”
众人抱臂望着他齐齐冷笑,“呵,当然。”
沐子好奇又问道:“可海警为什么要进行搜查。”
中牧含糊不清地嘟哝道:“財津老先生之前解释过,娜莎公主号上有些不干净的生意。”
沐子再度追问,“那么为什么是冷库,那里是所属浅山启明基金会、也就是千代島先生的基本设施吧,难道千代島先生也有涉及,而冷库则是他的要害?”
中牧目光躲闪,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些问题,然而友田再度发力。
他只能大喊道:“是!是!这些財津老先生也有说过一些啊!”
“的确是说过。”沐子不可置否地道:“但我就是想从中牧桑你的口中再听到。这样你就无法再否认自己和这艘船,以及这艘船上所发生的事情的联系了。”
真是太坏了。
自己只是一时不慎,竟然就跌到了这个处境,中牧俊秀的脸都有些抽搐起来,他忿忿喊道:“您只是在单纯地讨厌我而已。”
他被逼得甚至是用下巴指向脸色齐变的水倉等人道:“这些人谁没有问题?而我的一些情况,才是和现在的案件完全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