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认真地听完了所有的话,转头看向他的船长父亲。
男人神色几度变化后,半蹲下去,扶着男孩的肩膀道:“太郎你还记得我之前讲的话吗?如果你想做船长的话,那前方便是大海,去吧。”
男孩顿时快跑着远去,尽管船员们还有乘客都被勒令不许乱动,但中古治也没在意一个小孩。
他冷笑着看着千代島道:“听说你改装了一个医疗室,不带我去看看吗?”
千代島瞥了中古治一眼,“中古治先生对于娜莎公主号上的事比我还清楚,还需要我带路吗?”
中古治冷哼一声就将他身形推得一偏向前走去,而千代島则是平静地理了理衣衫跟上,他目光有些冰冷地看着在各处检查、翻箱倒柜,甚至是破床砸舱的海保,但他脸上依然是喜怒不形于色。
中古治的确比千代島还要熟悉,这艘船早被他摸得熟透,甚至他知道有些人藏毒品、甚至是藏人的地方在哪,甲板之下一片安静,但那里此刻或许极为拥挤,旁边还恐怕持枪守着不少黑帮分子。
只是他没有时间去管,如果不除掉千代島这个毒瘤,这碧蓝之海上所长出的烂疮只会更迭而不会中断。
他这次要把千代島这个肮脏的混蛋一击毙命。
随着思绪的翻转以及靴子冷冷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他很快推开一个个装模作样似乎在打扫忙碌实则是拖延的船员,最后他不耐烦地将枪掏出来,顿时路上干净了许多。
他摸索着舱壁,分辨着线人所留下的暗号,最终在一扇白色门户边发现了很不起眼的红色海鸥符号,他退开一步没有回头,只是朝身后的属下们挥了挥手。
便很快一名海保提着一件破门锤,挥动数下狠狠在门上撞击出来砰砰响声,只是有些闷沉,“轰”地一下破开后,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人头破血流地飞倒在地上。
中古治厌烦地瞥了这些烦来烦去的苍蝇一眼,路过时狠狠朝着他肚皮就是一脚,顿时皮衣男子呕出一挂白沫,痛得弓起了身子。
千代島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表,问道:“中古治先生,你做的是不是太过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玩这些把戏有意思吗?”
中古治径直一枪在皮衣男子头侧的舱壁上射出一个弹眼,吓得刚才还在吐沫的皮衣男子爬窜起来就跑,不过海保们可不会客气,几棍将之轮倒到地上哀嚎起来。
一番杀鸡儆猴之后,虽然千代島依然不以为意,但他身后的大佬却被中古治坚决的姿态吓到了很多,纷纷收敛起手下,做好了“弃船而逃”、摆脱关系的准备。
于是接下来顺畅多了,不曾再频频出现刚刚的那种勇士。
顺着指引到达目标,中古治掀开白帐,所见的地方洁净而明亮,似乎是护士、医生的人来来往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千代島在海上开了一家医院。
中古治神色愈发阴沉,由于血液因为激动而加速,他无论是手上还是额头上都是虬筋毕露,他狠狠扯下一张张病床之前的床帘,却只见到一张张崭新白亮的床单。
这和他预想中的情形大不一样,明明他还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恼怒地直抓起千代島的衣领吼道:“人呢!”
千代島很是平静,“你在说些什么?”
中古治狠狠地抬起手,想要给他一拳,但还是忍住了,“被装傻了,谁不知道你那器官大王的称号!究竟多少人死在了你手里,你心里比我有数!”
“是吗?”千代島满脸困惑纯良,“我可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中古治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脚踹在病床的支腿上,吓得周围的护士一声声尖叫,病床也塌了下去。
千代島撇了撇目光,“你这应该不算搜查吧,中古治先生,明目张胆地损害守法公民的个人财产。”
中古治拿手指着他,气得手指发抖,属下以为他要动手,连忙上前拦住他,小声提醒道,“别这样,老大,打人又要受处分了。”
中古治狠狠扭了扭肩甩开属下,从衣内侧掏出一个瘪旧的钱包,将里面的几张纸钞尽数抽出来用杯子压在桌面上。
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向那些护士医生问道:“他们是什么身份,有执照吗?”
那些大佬却是找到了一点话头,似乎被他逗乐地看向那赔的钱道:“中古治警官,您那几千円可就能修个床腿,但您那雄武一脚可把千代島大人的整张床都给踢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