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到知美的脸颊边,流向她的鼻唇,她流着泪偏过脸,想要避开那滴下的血以及甩开骑在身上的三塚。
三塚却不肯放过她,神经质般地叫道:“是你提议大家在夏川君的课桌课本上涂鸦的!你还在line上说他的坏话,还有一些谣言,说他和邻班的麻里江在一起过夜了什么的!”
知美终于趁此机会一把推开她,哭喊道:“你们都写了的,坏话什么的,大家都说过吧,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自己偷摸摸把那件事情传播到了邻班。”
但她跌跌撞撞地还没跑出教室口时,便被同学们堵住,她只能退向讲台周围的墙角,只见墙角附近还有两个女生,是和她平时关系很好、形影不离的两个,一个长得还不错,另一个只能说普通。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以知美为首的小团体,却缩在里面,推着知美的后背,让她挡在外面。
女生们扯着知美的衣服和头发,才刚刚升格到肉食阶层的她们尚且不懂甩臂扇巴掌和拳打脚踢,只是一个个瞪着眼睛道纠结着究竟是谁的错。
“我们又不是有意的,如果不参与进来的话,就会被你看不顺眼欺负吧!鷲見、浅村,不是都被你们欺负过吗?”
“而浅村只是因为当时和佐島走得近了一些,便被你们三人堵在厕所里用水淋,还拍了只穿内衣的照片发给了她们的父母,最后转学了吧。”
忽的她们想到什么,转头道:“把事情告诉邻班的麻里江,害得对方找上门来让夏川君难堪不是你们男生做的吗?”
“不对!”
一众初中男生极力否认,但是脸色都很难看,毕竟当时那种尴尬滑稽的场面,他们可是捧腹大笑了好久。
忽的压住佐島淳的男生道:“说到底应该是佐島和***的错,我可是听说过的,每天他们和都把夏川君叫到天台,不是拿球投掷,就是拿棒球棍抡打出气。”
“有一次下手下得特别重,夏川君住院,一周都没来上学。”
他转头看向班主任道:“桑谷老师,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夏川君应该就是被你送医的。”
桑谷神色僵硬,偏开头去,“夏川君并未说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我也向佐島同学和***同学询问过情况,但也没有得到任何答复,这样的话老师也没有什么办法。”
男生顿时脸色很难看,沉默了一会道:“你就是什么也不会做吧,废物sensei!”
其他的人也是愤怒道:“对!废物sensei!”
“如果不是你什么也不做的话,大家的处境绝对不会这么糟,或许夏川君便不会拿铅笔刺伤莉映,也就不会被他父母认为是精神失常,也就不会被火烧死在诊疗所里。”
桑谷脸色同样难看,“怎么能这样说,老师我可是一直致力于做一个好老师,和大家平等共处,你们要是有问题的话不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
“你只是害怕报复吧!”有一人忽然说道:“上次你跟邻班的美月老师说,有一个课上犯错被惩罚的女学生发信息求救,骗男老师到情侣旅馆,拍下照片发给了父母,害的教师离职。”
桑谷皱着眉头,意外地道:“美月老师竟然把这种事情告诉了你们?”
学生们生怕他否认,笃定地道:“我们经过走廊时听到的。”
桑谷神色反而变得平静,“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尽管事情被澄清也拯救不了一心救人的教师的名誉,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就是满口谎言。”
学生们满脸不敢置信,连厮打着佐島和***的都将手松了一些,转头瞪着他。
桑谷合上国学课本,“老师我难道没有尽力准备课案并日夜批改那你们的作业吗?老师我难道没有耐心地听你们每个人的倾述吗?”
“或许你们这个年龄还理解不了,或者只理解一部分,我们的地位是完全不平等的,你们有未成年人保护法,而老师我则有一份关系家庭生计的需要保护的工作。”
“上课吵吵闹闹,我温和地责备一句,便一片冷嘲热讽,携带违规品,染发染甲,进行些不正当的交往甚至到了你们这个年纪不该涉及的地步,我让你们抄写反省,便扬言要找人给我好看。”
他擦了擦圆片眼睛,“这些都是老师我亲切地对待你们收获的结果。”
学生们不可思议地直盯着他,不满地道:“就算我们有不对,教导学生正确的行事方式,难道不是你身为老师的职责吗?”
“那是你们父母的职责。”
桑谷平静地道:“既然把孩子生了出来,就好好地教导,至于学校,是学知识的地方,就算我说再多遍好的品格,也无法通过日常的身体力行传达给你们。”
“为防你们否认我教导育人的能力,又或者是为人父母的责任,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孩子进入的是庆応义塾中等部,远不是古立这种一般中学。”
这下不提学生的反应,窗外偷听的岚斗和沐子都是瞪大了眼睛,忽然理解了国学老师的可怕之处,骂人全以陈述的事实,却比脏话还要让人难受。
一般的成年人或许都经受不住,更别提这些初三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