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感受不到.......
蒲美陷进了能咬死人的寂静,她恐惧地挣扎着,窒息地尖叫着,直到数双手抓住她的后背,使得那些泥尘抛洒着离开她的身体时,她才重新感受到世界和生命的复苏。
但她反射般地惊恐挣开刑警,扑向沐子,抱着装着碎琴的袋子痛哭了起来,眼眶里漫出的眼泪在脸上拖出了两道灰白的长痕落到地上,随后又和呕出的咸腥土块和消化物混杂在一起。
死亡面前,果然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沐子不由得想到,理智无情的露央沙将云端的音乐家也拉到了尘土之上。
“感觉怎么样,蒲美桑?”
露央沙戴上手套扫下其绷带上爬动的有些哄臭的尸虫,“现在有记起一点琴声之外的声音了吗?还是说你想再来一次?”
“请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蒲美哭喊着远离她向后爬着,但由于伤势的原因很快乏力地倒在地上,被眼前蠕动的尸虫吓得再度尖叫出声。
注意到蒲美身体颤抖着,已经被吓到接近昏阙了,但露央沙却再度走过去。
沐子站起来,提醒道:“沙酱,还记得那21%吗?”
露央沙脚步停住,沉默了一会,向刑警们挥手道:“把她抬回轮椅上吧。”
沐子舒了一口气,好事不能一个人做尽,坏事也不能一个人做尽,这便是家乡习俗中的红脸白脸,她知道这时候是自己发挥光热了。
她如猫般蹑手蹑脚地靠近抽噎不止、身体颤抖的蒲美,取出纸巾替她抹着眼泪。
沐子轻声说道:“因为那守护市民的职责,一名刑警被他的同伴放弃了救护车最先的抢救机会,都是为了你,蒲美小姐。”
“无论你是不是掌握关键信息的人,我想被愧疚所折磨的那位队长的决定都不会改变,甚至和真桑存留意识的话,或许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没有人要求他们这样做,只是正义成为了他们的本能。他们不是坏人,但蒲美小姐你不会想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的。”
蒲美偷瞧着沐子,虽然还没有从惊吓中平复下来,但似乎已经冷静了很多,“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想也是,那么现在认真思索后,再来回答我的问题。”
沐子温柔地看着她,语气轻缓地问道:“谷口翼的真名是谁,住在哪里,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蒲美肩膀有些颤抖地道:“我其实并不认识他............”
但注意到露央沙的目光越过沐子的肩膀冷冷投过来时,她恐惧地偏开脸补充道:“他是......是个突然出现的疯子.........他一直都想杀我........”
忽的沐子理清了一些思路,也能够理解蒲美的表现了,“这么说谷口翼的主要目的或许并不是袭击刑警的车队,只是单纯地将想杀你的想法付诸了行动。”
她想了想又问道:“你知道平爱真理会吗?”
她感到手被握住,随后手心有些发痒,是蒲美在她的手心画下了像是三角形里套着什么的符号,由于动作很轻微,似乎没有任何人发觉。
沐子有些困惑地瞥了她一眼握起了手,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耳边低声响起,“他叫二十三,是一名狂信徒。”
沐子再看向蒲美时,她依然是颤抖着,头埋得比之前更深了,几乎到了双膝之上,但沐子在那指尖滑动时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痛苦。
平爱真理会的狂信徒?
二十三?
灰衣执事中的二十三吗?
沐子皱起了眉头,感觉有些想不通。
那名执事可是登记在公安部的资料里,和那名开车肇事的男子长得南辕北辙,一个矮个子一个高个子,而且那执事目光里透着一股精光,明显是习过武的,她一眼就能分辨开来。
她想了想问道:“你是平爱真理会的一员吗?”
蒲美抱着身子,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