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需要次次都尊称我警官,叫什么桑就可以了,我可不想你在执事二十三的面前,一不小心就置我于死地。”
虽然知道白马在开玩笑,但是人面色冷峻地开玩笑,非但一点都不好笑,反而还很可怕。
伊尊不由得偏过脸去,不过还是坦诚地道:“我和父母应该说很平淡吧,既不像一些同学家里十分冷漠,或者说到了对峙的状态,也并没有像普通人家里那样其乐融融,相亲相爱。”
白马问道:“不会羡慕吗?后者。”
伊尊回过头:“不会,所谓的理智,便是要以剥离一部分感情为代价,所谓的平和,也是压抑了心里的关切而已。”
“不放任自己如同孩子一般宣泄渴求,才能每每不陷入问题而是踏上解决之道,承担起更多的或许是被他人落下的责任.......”
他顿了顿还是说道:“.........踏上成熟而孤高的精英之道。”
白马驻足脚步道,“御手洗董事的影响?”
伊尊笑了起来,“与其说是我父亲独有,不如说黑星也在其中,亦或者是国家的高岭,我想我们口中的国民,和其他国家国民的意味,有着微妙的不同。”
白马平静地道:“这倒是。生来被统治者,称为国民,生来引领者,称为精英,两者间存在相应的契约,不过此契约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因为责任并不等于义务。”
伊尊点点头道:“既然您都说到这里了,那么我便要说了。”
“国民并非不可替代的,精英才是。只要一日国民并未能有真正自己的思想,那么就需要有人来统治,安那其主义终究有些幼稚,毕竟人们不是想要赶走老爷,而是想要更为和善的贵族。”
“若非老爷甩鞭,不知道往哪里去,若非老爷竖起旗帜,便不知道敌友,这样的人大有人在,虽然宗教稍为粗俗,但政治也只是被发明出来让国民听懂的一个词汇而已。”
白马看向他。
伊尊在这可怕的目光下摊开手,无奈地道:“您也不需要这样看着我,我向来是直言不讳。”
“真理会的那个人所说的狼,大概是指想要抗拒国民群体选择,想要违背古老契约的个体,但即便他的两脚都离开圈外,朝圈内之羊叫喊的举动也是可笑的。”
白马沉声道:“为什么?”
伊尊耸了耸肩膀,“一方面羊群看他们是狼,尽管羊圈之内或许不尽如意,但一旦出去自己便要面对复杂世界,毫无准备和期待的它们必将死命抗争。”
“而对于那些狼而言,即便把这些羊带了出去,最后也只能划出一片新的羊圈,而守在羊圈边上的他们最终将变成新的牧羊犬,对待圈中之羊的契约依然不是依循羊之意愿而是全凭他们喜好。”
“世事轮回啊,白马警......桑,历史就是这样一寸寸艰难前进的,虽说契约看似松动了不少,但回顾竟然全是狼之努力,因此如果您要试探我想法的话,我对于真理会是有一些同情的。”
他瞥向白马:“但对于似乎有些犹豫的您来说,牧羊犬和狼,我劝您还是选择前者。”
“你想太多了。”白马看着围墙门牌上的“伊丹”字样,“你留在外面,见机行事。”
听到这句话后,伊尊只看到了那翻过围墙的最后一抹衣角,然后便不见白马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