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
露央沙向陌生警官打听着,却见到他的脸上带着难以启齿,顿时便知晓了结局。她目光从那两具尸体上收回来,只见那蹲踞在残柱前,侧看着众人的狐狸石像栩栩如生。
它嘴张着,露出了尖牙和豁开的笑容,厚大的尾巴翘起像是在摇动。
露央沙感觉它那无睛的眸子里画着一种残忍的喜悦。
“呼...........”
雲林院颤抖着想要冷静下来,却做不到,捂住嘴蹲下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地面。同店的上井她们也是扶着她的肩膀,躬下身围在她身边。
飞奔的步声急急而至,修脸色苍白地看着这被警车的灯光围堵映亮的荒凉场景。他目光扫到不远处站立着的露央沙等人,放慢脚步走过去,一路上的细碎议论声像是和夜色融合上下漂浮,能让人暴躁地发出大吼。
“你来了啊。”
露央沙并不想说些什么,只是简单问道:“你盯紧奈绪了吗?”
“我也不太清楚,发生的时间是多时以前?”修有些躲闪。
“不过十分钟吧。”
“十分钟前她大概还和我在一起。”
“你确定吗?”
露央沙突然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修惊了一惊,身体里的燥热和脑海里混沌的想法都被冲远,一下子只剩下了呼吸不过来的沉重。
远处响起了莲君有些嘶哑的哭声,就像是失去照料的婴儿一般,在大人的谈话稍止后才变得分明。
修犹豫着看向他,但还未迈开脚步,振津太太先是走了过去。
“多可怜的孩子!”
她流着泪蹲下,将莲君揽入怀中,那张干涸了泪水、像是哮喘一般呼吸着的脸被置在了肩上。
“犯人没有抓住吗?”
“已经死了,从后面一枪毙命。”
“犯人是古牧女士!?”
修惊得呆住,他感觉思路一下子都停滞了,直到露央沙瞥着他打断道:“教唆杀人。”
“那么这样的话?”
露央沙冷冷点了下头,“凶手没有被抓住,真相也被埋葬了。”
修几乎是一瞬间便想到了奈绪那匆匆离去的身影,还有那离去前的笑容。她故意的吗,她是在戏耍自己吗,究竟是她吗。
可她越是那样说,他越是产生一种不是她的错觉,只是在这十二宫公寓的连环案件中,已经没有多少空间容许他一错再错了。
“您要近处看看吗?”带队的吉津警官想到了警视厅里关于总监之女的传闻,前来恭敬地向露央沙请着。
有所准备的布置却得到了这样一个难看的结局,露央沙早已对这些中野区警察署的人失望至极,但是她默然地瞥了低着头的吉津一眼,还是向那处墙根走去。
古牧的手紧攥着小刀,脸部铺满了黑色的血滴,也许是感受到了生命被抽离的痛感,并将之和莲君的安全划了等号,那临死前的表情是一副慈和的笑容。
她是甘愿赴死的。
在她那疯狂的理智中,为了凶手不被暴露,为了孩子的安危,她似乎意识到自己不死不行,中牟不死不行,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项。
想到这点她才去死的。
至于中牟,脸上只有痛苦和迷茫,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凶手盯上。
“您有什么发现吗?”
吉津不安地向沉默的露央沙问道,随后又补充着:“开枪的那名警员我已经将他停职了。”
露央沙瞥了他一眼,接过手套在两具尸体的前面蹲下去,“停职没有必要,古牧挥刀已经严重危及到了他人安全,那是必要的举措,只是结局事与愿违。”
“不过指挥权在你的手里,怎么做都是你的判断,而且这是你们的地区,uit只会配合不会插手。”
吉津顿时有些紧张地搓着手道:“可事态已经闹到了这个样子,虽然很惭愧,但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我们的掌控。”
“是很严重,十二宫公寓的住户前前后后已经死了四个人,被逮捕了一个。”露央沙回过头:“你们的那两个刑警有找到吗?”
吉津手臂笔直地垂在裤腿两侧,却是汗如雨下开始支吾起来。
“倒也不怪你们,这公寓里的住户一个个都很反常。”
“是!”
露央沙没想到他还真敢答应了,冰冷的目光扫去,怒不可遏地喝道:“怎么可能不怪你们!虽然不该由我来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你们的位置,你们的调查,进度呢!对局势的预判和控制呢!”
吉津从露央沙身上感受到了那份和总监相似的威严,吓得身体一震趴在地上,“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我责无旁贷,切腹谢罪!”
露央沙冷笑一声,“切啊,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