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少刻,他微侧了身对她,神容严肃道:“你既然知道,便该将她与你说的密语告知于我。她与你非亲非故,之所以与你说这些,便是想着你一定会告知桓王,而桓王会将之告诉我。”
或许吧!
“那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魏撄宁狡黠一笑,“我与你也非亲非故,你总要给点甜头交换才行。”
周令儒回看着她,没有异议,便算是答应了。
“俪妃的死,是否与你有关?”此为魏撄宁第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我头前已经回答过你。”周令儒道,“她的死,与我无关。我也很想知道,她如何好端端地竟死了……”
魏撄宁姑且信了他的话,便不在俪妃之死这件事上纠缠,而是话头一转,问道:“如若此番不是桓王殿下插手周庆耀之事,你意欲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
“弑君。”这个问题,周令儒回答得言简意赅,神情也有了微微的变化。
魏撄宁自有些意外,想了想又问:“假若你们弑君成了,随后太子继位,于你,有何好处?”
“你还不够了解桓王。”周令儒道,“桓王,是绝不会让太子继位的。”
“那么,随即便有一种可能,桓王与太子争夺帝位。”魏撄宁换了种说法,“这于你,又有何好处?”
“我要这天下……”周令儒看着眼前的虚空,话语微顿,终于轻吐一字:“乱。”
玩弄权术者,虽会令天下大乱,但一旦上位,无不是为了“日月所照,风雨所至,皆为净土”。可他周令儒却说,只为这天下大乱?
可偏偏,他眸光清澈,没有一丝一毫的阴鸷,却说出这样不可理喻的话来……这话,实在与他此刻的神容不符,魏撄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时,李崇俭从宫里转了一圈回来了。
他告诉魏撄宁:“俪妃死于自戕,临死之时,手里握着一支红玉簪,身下则是一首情诗。听宫人说,那支红玉簪乃是她入宫前便有的。”
魏撄宁听罢,张了张口想要将俪妃乃是自杀一事以一种猜测的口吻告诉周令儒,可周令儒却打断了她。
他道:“现在轮到你来告诉我,俪妃究竟与你说了怎样的暗语了。”
“这对你很重要?”魏撄宁问。
“重要。”
“等桓王回来了,他若要告诉你,你自然也就知道了。”魏撄宁却出尔反尔了。
又被她戏耍了!这不是她第一次出尔反尔。周令儒不觉有些恼怒。
“生气了?”魏撄宁饶有兴致地看他,“我以为在你身上,不会有生气这样的情绪……”
话音未落,她的脖子被他一把掐住了!
“别以为我不敢伤你。”周令儒冷声道。
一旁李崇俭见状就要操纵什么东西打他,只是被魏撄宁一个摆手给拦下了。
“俪妃极有可能死于自戕……”魏撄宁艰难地说出话来,感到他减轻了掐她脖子的力道,她又道:“我父亲说,她死时身下有一首情诗,手里,还握了一支红玉簪。”
听及此处,周令儒彻底松开了她,几乎用自言自语的口气说了三个字:“傻女人。”
魏撄宁摸着脖子竖起耳朵,渴望听到更多。
周令儒不妨告诉她:“那红玉簪,乃是她被送进宫时,太子所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