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撄宁坐着车,来到了平宁侯府。
有些话不好直接约见外男来说,那便与这后宅的女主人说道说道。
平宁侯夫人正与前太子妃周令仪聊天喝茶。
“外头现在都在议论北境那位娶寡嫂为后的拂拓王,眼下形势,新帝还真能抛下魏氏,立你为后不成?”平宁侯夫人高氏都觉得不能有这样的好事儿。
“父亲给了他天下,他报以咱们周家一个皇后的位置,该是不亏的。”周令仪胸有成竹,是满脸的春风得意。“况且,阿穆他心里有我。”
“只是这事儿……实在……会否太过仗势欺人了些?”高氏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就连她也觉得,这样做有辱天家颜面。
“母亲放心。”周令仪笑了笑,“此事确是不能现在就办的,我如何当上皇后也需从长计议。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能让那魏氏坐上那个位置。”
“她呀,八成是坐不上这个凤位了。”高氏对此,倒是胜券在握,“就凭身体有疾不能孕育这一条,放到民间夫婿身上也是可以休之另娶的,更遑论在皇室?”
这时,门房来报。
“她来做什么?”高氏一惊。
这说曹操曹操到,高氏倒怕是来者不善,不好应对。
“人心所向,母亲有何好怕的?”周令仪甚至有些兴奋。她倒想看看,魏撄宁找上门来是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那仪儿便随我一道出去迎她进来吧!你如今,也不是什么太子妃了,而她,尚且是那正二品的宫眷。”
听言,周令仪不仅不恼,反而挺高兴的,道:“母亲所言极是。”
于是,母女二人并着一干家仆,礼仪周到的到侯府门口亲迎了魏撄宁。
“娘娘大驾光临,臣妇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高氏高调地恭迎着,又端出几分做作的姿态道:“臣妇没有唤错吧?如今这世上已无桓王只有新帝,但不知称您‘娘娘’还是否合适呢!”
“自然合适的。”魏撄宁的嘴角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讽刺的笑,落落大方道:“皇后娘娘,也是娘娘。”
说罢,她便鼻孔朝天地进入了平宁侯府的院门,彷如这进的不是旁人的家宅而是自己的琼华苑。
高氏及周令仪见她如此笃定,甚至目中无人,心中皆是轻蔑,可两个人的脸上,却都晃过一种触不及防的难堪。
众目睽睽,她们又不好当面说她:就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你做不成皇后的……毕竟,她如此做派,怕不是心里有谱?万一当上皇后了,秋后算起账来也够她们吃一壶的。
稳妥起见,母女二人且忍耐了些,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便跟着她往花厅的方向走了去。
待坐定之后,魏撄宁饮了一口茶,先感念了平宁侯府在桓王登上帝位这件事上的功劳,随即便将目光投向了太子妃,关切问:“仪儿表妹近来可好?”
听言,周令仪一脸诧异地看她,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
魏撄宁则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接着道:“废太子弑君夺权,实在不值得表妹为之伤心难过。只是可怜了你正是青春正茂的年岁,却要背着废太子妃的身份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