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魏撄宁便是大周的皇后,是六宫之主,于私,立妃纳妾之事自要经她同意,于公,她也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定不会做什么有损皇家利益之事,她要做主,合情合理。如今她贵为皇后,荫封魏氏更是无可厚非。
她其实,并无必要亲向李穆来“索取”这些。
是而,李穆才想不通她为何如此。
他看不透她。
而不论如何,他都应下了。
他一应下,魏撄宁做辞便要离开。
“站住!”李穆惊讶于她告辞告得毫无留恋,立时叫住了她,面露不悦问:“你就没什么要与朕说的?”
魏撄宁透出几分疑惑,端了些小心反问道:“不是谢过陛下了?”
李穆眉宇紧蹙,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真无心!想了想,他单手负到身后,微侧了身看也不看她道:“罢了罢了!你且回去吧。”
见状,魏撄宁不上前“哄”,反恭顺地施了礼,仍是离开了去。
她这一走,李穆的脸色更是铁青。
他反身回宫,怀恩忐忑地跟着。
“你说!”走在宫巷里,李穆突然顿步,侧眸看怀恩,问道:“她是不是变了个人?朕在宫里这几日,她难道就一点不想知道朕过得好不好?就一点不在乎,朕在那日的宫变里有无受伤?”
“陛……陛下……”怀恩舌头打结,也不知说什么好。
主上都看不透的事儿,他如何看得透?
“她先前对朕,不是这样的。”李穆眼底透着失望。
宫外,同样感觉魏撄宁言行举止有些“不像她”的还有阿蛮。她亦不明白,分明是一个所有的名和利都已唾手可得的人上人,为何却要做出这副急功近利的样子令人误解?
“大娘子,您这是何苦呢?”她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心里想到什么便要说出来。“您这样,圣人怕是要不高兴的。今时不比往日,满朝文武,只怕个个挤破了脑袋要往圣人身边送人,您不哄着些……”
听及此,魏撄宁面露了一些讶异之色回看她,随即便是发笑道:“阿蛮大了,竟能想到这许多?”
“母亲近日总在我耳边絮叨……”阿蛮挠了挠头,索性也不害臊了,接着道:“母亲说,这坊间有御男之术。这男人啊,多有三妻四妾者,那也有厉害的女子,擅御男之术,叫他死心塌地一生只爱一人!大娘子马上就要入主中宫当皇后了,也要想想该如何牢牢抓住圣人的心才是……”
“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哪来的一生只爱一人?”魏撄宁打断阿蛮的话,言语里不觉有几分怅然若失。
“早知如此,你又为何助他登上帝位?”李崇俭凭空而来,看她的眼神,像是看这世间最为可怜的可怜人一般。
魏撄宁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为他的突然出现,也为他的明知故问。“这可是我能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