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都是肉眼凡胎,只有八师姐才有点出尘气质,我咋说?有点犯难。
这样,我说——我得怎么说?
我在外面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又老是想香娘,想着想着就回来了——扯犊子!
“那日金蝉子大师傅带我从后山走了以后,他一路教我佛学,什么八苦七情六欲五钝使四性三宝不二过一禅都教了,还边走边体验,后来他走了,然后我骑着马就溜达回来了。”我挠了挠头,算是说完了。
“奥,金蝉子师父走了?”二师姐说道,“这也算是交流吧,我们悟真能和金蝉子大师坐而论道,也算福缘深厚。这样,先吃饭,再说话。”
我也感觉我的讲话有点让他们失望。
(百廿八)
按次序,香娘挨着二师姐,我挨着香娘,八师姐挨着我,厨房整了一桌大席,大家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八师姐问我金蝉子大师傅的事,我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说他对我很好,授我课业亲如师徒,她不自禁黯然神伤,开始发呆。无奈的我,看向香娘,香娘拿起后背桌上的纸笔,示意我写两句安慰的话给她,我真不知道写着什么,拿起笔想起了金蝉子大师傅的模样,想象他的生活,写到——老僧:一杖一钵出行,晨钟暮鼓入定,木鱼袈裟为形,礼佛爱众禅生。
然后递给她,忽然发现后面站了一群人,黑压压的,什么时候大家都跑我后面看我写字了?尴尬不已。八师姐接过以后,神情由哭到笑,且悲且喜,破涕为笑,弄得我是尴尬之中又添拘谨,做错了什么吗?
不觉间,我竟在众目睽睽之中拉住了香娘的手,有多紧张?她的脸也立马臊红,抽出来,又掐了我一下,她当成了秀恩爱了吗?
“先失陪一下”,我起身就闪。
“干啥去?”香娘呶着嘴问道——
“内急——”只能撒谎,这种场合实在呆不下去了。大家一阵窃笑,香娘却在懊恼。
“这首诗写的好”——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三师兄声音。
一出门就浑身一阵轻浅,舒服自然啊。找个地方溜达溜达?我的马!
“九师叔好!”一个弟子见到我问候。
“好,你也好。你叫什么名字?”
“回师叔,我叫张不二。”
“不二——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强忍着要笑的冲动,还有人叫不二的?有没有叫二的呢?
“回禀九师叔,我在值班。”
“哎,不错,你很好,很有礼貌,责任心很强,我们就需要培养你这样的学生——”
“师叔,那您能不能——”
“张不二,你知道香娘的枣红马在哪里吗?”——眼看他有所企图,我连忙转移话题,我能给他啥?自己都蛋疼还能扯别人什么犊子。
“在后花园呢,它每天自己在阁里来回跑,不知道这会儿跑哪去了,师叔要骑马?”
“奥,好吧,我去找找看,你忙你的。”
“好,师叔慢走。”
一路走到后花园,这枣红马正在吃草,我停下来等她吃完。然后牵住她就离开,没走到阁门口,香娘就出现了。
“九师叔这是去哪里呀?”她一脸嘲弄,“内急跑到后花园来牵马啊?可以啊你!”
“我,我这不是看她闲着没事,牵它出去溜溜,整天呆这儿,怕它憋坏了。说话间我已脸红透。”
“去哪溜马,带不带上我?”
“来了,就一块吧。”
“原来事先没安排?她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脸。”
“计划没有变化快,哎吆,疼疼疼,——”
“说,偷我的马出去干啥?”她的手指把我的脸揪得老高,然后放下来。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看她要发飙——“去了你就知道了。走,走,走,去后山。”
那枣红马一屈膝,香娘坐了上去,我拉着枣红马开溜,白马兄弟,我可是对得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