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前的几日里,御史台排起了长龙。据说,察子们将大批文武官吏违法乱纪之恶行,都报给了御史们。
自御史中丞以降,御史大夫、全体御史们梭哈了。今年政绩不愁了!
据说官家和几位相公们集体雷霆震怒,要严查到底。
嗯,这就是赵祯说的高高举起。
人家这官家当得真称职。
秦小乙却不以为然:你当他有洪武大帝那么刚?拉倒吧!但凡有一个被流放的,我秦小乙立马改姓任!
这是大宋,不是大明。皇城司也不是东厂!
任二爷皱起眉头:“二郎,如此说来,天武军的庆功宴也要无限延期?”
秦小乙暗道:您老放心,就赵祯那脾气,最多吓唬吓唬人,最晚八月底,庆功宴一定会开!
哎呀呀,不得了!温和仁厚的赵祯也会吓唬人?
别说,这招一定好使!谁也不敢再盲目,不,蜜汁自信了。这样才好!不然大宋准药丸!
任二郎叹了口气:“爹,汴京如今一团乱麻,谁还有心思开德胜宴?”
唉!这个傻鸟!活该你挨打!
秦小乙暗骂。
于是,好心的秦小乙问道:“二叔,爷爷是问您,咱的御酒收归内库没有?”
任二郎恍然大悟,连忙颔首:“您三位放心,孩儿听吕相公说,官家一眼便看出咱这酒是38度的良心酒。
据说官家辨酒能力一流,他下旨申饬樊楼酒价虚高,导致七十二楼的酒便宜了一大半。”
秦小乙瞬间警惕起来:我去!我说我怎么丢了几个酒精计!该死的察子,不,下三滥的小偷!
他左顾右盼,想要找出那卑鄙无耻下流的察子。
天可怜见,他如今连觉都睡不踏实了。
偷偷躲在院中大树上的七郎,拼命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天杀的秦小乙!你怎么这么警惕!这活儿没法干了!
任二爷首次对这刚回家的不肖子露出笑容:“官家满意就好。二郎,其他事不必去想,咱们做好份内事便是。”
秦小乙补刀:“就是,二叔,做人要学会知足!官家满意还不够您嘚瑟的?您莫非也想当王爷?”
任二郎恶狠狠地瞪了这臭小子一眼,碍于老爷子威势,他不敢怼这作妖的秦小乙。
他开始暗戳戳地琢磨事儿。
七郎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御花园内,赵祯赏着金菊,美滋滋地品了一口馥郁的御酒,又吃了一块香嫩的素肉…其实就是香干。
他微微颔首:“爱卿,就这些情报?其他的呢?”
张茂实躬身道:“回官家,暂时就这些。”
赵祯甚是满意,他笑道:“爱卿,吓也吓够了,让御史台严厉问责一番,此事便告一段落吧。”
张茂实有些不甘:“官家,可的确有官吏做得过分啊!”
赵祯笑得更开心:“好事儿!不定期吓唬吓唬他们,揪出几个严重的流放,这样他们以后会更用心做事。”
张茂实心态崩了:官家,您确定这样不会助长他们的侥幸心理?
好在赵祯又来了一句:“一年一度的磨勘时,将这些做为重要依据,朕倒要看看,谁还敢再犯!”
唐宋磨勘相当于明清京察,是考核官吏升降职及任免的重要制度。
其关系到每一个官员的政治生命。以皇城司查到的事实为重要考核依据,这些官员必然不敢再胡作非为。
张茂实松了口气,赵祯又道:“秦小乙那儿,有没有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