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笑了:“殿下出发吧!”
我这说书人险些笑出声来,她们竟然将希望,都寄托给了耶律宗真!
对于皇帝这个职业,她们似乎欠缺足够认知。
四刻钟后,徘徊在村口、正忧心如焚的秦小乙终于看到了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光。
他当即大喜,向那微弱的火光急奔而去。
待看到一身侍女装扮、笑靥如花的耶律槊古后,他激动到难以自已,用力抱住她热吻起来。
所幸这些兵卒都是葛怀敏心腹,对这对狗男女视而不见。
秦琪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几辆马车。
“乖宝儿,车上有零食、罐头、饮料和剧本佛经,千万别渴着饿着,无聊了就看看书。”
耶律槊古心中一甜,偎依在他怀中轻轻颔首:“官人,人家舍不得走!”
秦琪紧紧揽住她,在她耳畔呢喃:“我也舍不得你!到了中京立刻给我写信,让七郎带回来,他不便在契丹久待。
那把狙击弩你留好防身!人心险恶,不可不防!”
耶律槊古哭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卑鄙,好自私。
秦琪不明所以,柔声安慰道:“宝儿莫哭,若契丹容不下你,你就来真定府!我会说服燕子的。
若你活得不开心,你的头下军州就算再富饶又有何用?你须谨记,真定府秦家村永远都是你的家!”
耶律槊古紧紧环住爱郎的腰,将螓首埋在他怀中泣不成声,她好想告诉他真相。
俏婢嫣然适时开口:“殿下,为免生变,咱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耶律槊古扎在爱郎怀中,又哭了一阵,低声唱起秦琪搬自姜道人的《鹧鸪天》。
秦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乖宝儿,想我时,就打开看看!”
耶律槊古将这带着他体温的包裹揣进自己怀中,就像抱住他一样。
在这对诡异但情深意切的“恋人”一唱一和中,在星星点点的火把映照下,耶律槊古浩浩荡荡的车队缓缓开动。
秦小乙紧紧握住七郎有力的大手:“七哥,全交给你了!”
七郎翻了个白眼儿:“少废话,小乙!给哥哥备好御酒!哥哥保证你的乖宝儿毫发无损抵达中京!”
秦琪笑得格外灿烂:“七哥放心,你全家的酒我都包了!”
七郎满意颔首:“小乙,等哥哥回来一定让你认识小妹!”
秦琪拱拱手:“谢了!您要是不怕她们天天吵架,尽管试试看!”
七郎嘿嘿一笑,挥了挥手便拍马赶上了车队。
“小乙,汴京见!”
见星星点点的火光消失于无尽夜色之中,秦琪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全程笑眯眯的张若谷凑到他身旁:“怎么?小乙,舍不得让她走?”
秦琪颔首:“老大人,她若不是契丹公主,该有多好!”
张若谷摇摇头:“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事。你怎么不问燕子去哪儿了?”
秦琪叹了口气:“这还用问?肯定是我岳父接她回家了。”
张若谷哑然失笑:“跟你聊天儿真舒服!走!”
秦琪一怔:“去哪儿?”
张若谷佯怒:“你这混小子扰了老夫兴致,难道不该补偿一下老夫?
咱们去马老哥那儿!将你刚刚那首婉约到肉麻的词再唱上几遍!还有,切记别让燕子听到!”
车辚辚马萧萧。
耶律槊古坐在点着防风灯、燃着隔明火的焦炭小暖炉的舒适车厢中,珍而重之地打开了秦琪送的小包裹。
其中有一面造型精巧雅致的化妆镜、一块三棱镜、几个蔚蓝澄澈的水晶瓶、一本册子。
此外,还有几个针脚极为细密的锦囊。
她好奇地拿起锦囊,只见其上分别写着:抵达中京前打开、进宫时交给皇兄、出宫后交给七哥、交给三叔、交给萧孝忠。
她噗嗤一笑:“这是学自那诸葛孔明?”
她放下锦囊,拿起册子,只见其封皮上,写着《长生殿》。
她将其打开,只见扉页写着一首《木兰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她喃喃念着,缓缓流出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