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哥也傻了。
“七哥,这又是谁来的信?”
七郎学坏了。
“你猜!”
秦琪懒得理他,直接将信拆开仔细读了起来。
信当然是孙继邺寄来的,这次他走的是加急的马驿,上面盖有马驿的印信。
上次那信由成德军送来,此事本身便极为诡异。
成德军当然没问题,送信的人更没有问题,那是个真定府本地的兵油子。
有问题的是,这样的信为何要经过成德军,而不是走军驿?
要知道,那可是军情密信。大宋的禁军什么德性,孙继邺这老兵能不知情?
所以,秦琪很快便察觉了那封信的诡异之处。
这封信没有任何异常,而且是由缝纫机密密缝在锦囊之中的。
这种针脚,人力无法仿制。
信的内容极为简单。
孙继邺已经发动了反间计,他本打算针对野利旺荣,但在临执行之时,他转移了目标。
他与秦小乙极为默契,他针对的,正是李元昊两大谋主之一的野利荣仁。
另一谋主杨守素是汉人,这时期的李元昊,对其还不是特别信任,所以,孙继邺完全没有必要对其反间。
秦小乙笑着将信揉碎。
大事定矣!
一个野利仁荣,胜过其他姓野利的总和。少了他,李元昊便如折了一臂,他再也不可能达到历史上那种高度。
李元昊打仗的水平…他不是针对谁,这时代除了唃厮啰,其他人都是乐色。
这厮打仗极为诡诈,惯用诈降偷袭一波的战术。
强如唃厮啰,也曾在他手上吃过大亏。
针对大宋的那三战,统统都是由他亲自指挥,结果直接把因循守旧的赵祯打到变法。
贺兰山之战,元昊以坚壁清野、诱敌深入、诈降,坑惨了耶律宗真。
但他施政能力…水得一塌糊涂。
所以,野利仁荣必须死。
历史上,李元昊称帝前这五年,良相野利仁荣为西夏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正所谓彼之英雄,我之仇寇,秦小乙心软归心软,但他不是傻子。
野利仁荣每早死一日,便可挽救成千上万条生命。
西夏,的的确确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的血腥国家。
他们短暂的辉煌和荣光背后,是西北千万人的血和泪。
西夏与契丹截然不同,契丹汉化程度极高,到耶律洪基改国号为“大辽”时,其国风俗文化,几乎已与大宋别无二致。
所以,辽国百姓的日子,在耶律延禧之前,还算勉强过得去。
老百姓们冬天虽难熬,但好歹还有盼头。
直至耶律延禧登基,老百姓才开始遭罪,但那已是六十年之后的事儿。
西夏不同,他们的文化,在夏仁宗天盛之前,相比回鹘、吐蕃,高明不到哪里。
西夏的军国路线,也让老百姓们日子过得较为穷困。直至夏仁宗李仁孝登基,老百姓才过了几年好日子。
所以,小乙哥一直将西夏视为首要之敌,他的目的,是解救西北千万百姓。
他提笔匆匆写就一封回信,依旧收进袖中。
他又取出那封奏疏,匆匆写下几段字后,将其平铺于桌上。
这时,他才抬头看向七郎。
“七哥,劳驾您去一趟汴京,将奏疏交给张库使,由其转呈官家。”
七郎点点头,霍然起身:“某这便出发!小乙,车队某便移交给你了!”
秦琪颔首:“七哥放心,她是我媳妇儿!”
七郎哈哈一笑,拱了拱手,提起地毯上的木匣和包袱,快步离去。
“小乙,哥哥在汴京城等你!”
话音落下时,他已走出后衙。
秦琪赞赏地看着他的背影。
在他眼中,七郎的背影,渐渐与周先生那凌凌漆的经典形象融合为一体。
“你这易容术,真是绝了,让我想起了黑妖狐智化!”
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