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
“儿子,舍不得?”
秦琪叹了口气,答非所问:“爹,她好可怜!”
秦二郎颔首:“那你就再努力一些,争取早日实现目标!”
秦琪又羞又气:“爹!您偷听墙角!”
秦二郎摊开双手:“怪我咯?我的房间离你们不远,你们动静那么大,我想睡都睡不着。”
秦琪很想说:你和我娘的动静也不小!
当然,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他怕挨揍。毕竟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爹,您准备回家?”
秦二郎再次觉得,自己没法跟这臭小子聊天。
“嗯。等确定张元、胡昊身份后,我就回家。”
“娘来信催您了?”
秦二郎面无表情,指向后院的操场:“你小小年纪便沉迷房事,对根骨不利,快去锻炼!今日训练量加倍!”
秦琪心中哀叹:我不就说了句实话嘛,您至于恼羞成怒?您的格局何在?
秦二郎见儿子乖乖跑去操场,便去马厩牵了匹马出来,径自出了门。
唃厮啰至汴京这些日子,始终不知秦二郎的存在。
累成狗的秦琪擦干汗水跑去厨房做饭时,秦二郎正在皇城司与张茂实、任三郎密谈。
“唃厮啰在京这些日子,可有异动?”
秦二郎突然发问。
张茂实道:“他通过曹家,暗中向吐蕃使臣、西州回鹘暗哨送过几次信。”
秦二郎微微动容:“好小子!当真了得!”
任三郎哂笑:“总算他不傻!”
西州回鹘与大宋之间,隔着西夏和吐蕃,因此其在汴京并无常驻使节。
唃厮啰此举,分明是献上一份投名状。
张茂实又道:“西夏那几处暗哨最近极为活跃,想来元昊一定会按捺不住。”
秦二郎摇头:“那厮奸滑无比,做戏须做足全套。给西夏暗哨透露些隐秘情报便是。”
任三郎沉吟:“二哥,此次若能竟全功,五年内大宋可否平西夏?”
秦二郎哑然失笑:“继迁、德明两世经营,加之元昊又是枭雄,岂会如此轻松?
依我看来,十年内大宋若能将失地尽复,便已殊为不易,小乙那孩子想必也清楚这一点。”
他站起身:“不可放松对唃厮啰的监视。有些事,并非他自己能左右,我先走了。”
张茂实和任三郎深以为然地颔首,也跟着站起身。
陈桥兵变前夕,赵匡胤或许不愿意黄袍加身,但他无法阻挡手下的一干将领们的野心。
要知道,那可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的乱世。
“全忠”的朱温做得,勇武的李存勖做得,剽悍的郭威做得,一支盘龙棍荡平四百军州的赵二为何做不得?
西北如今也是风云变幻的乱世,而唃厮啰背后,同样也如此复杂。
二人目送秦二郎远去,对视一眼后叹了口气。
今日,御书房内的小朝会格外短暂。
因为耶律槊古极为配合。
赵祯却颇有些头疼。
耶律槊古借议事之机,隐晦地摆明了态度:她想与秦琪长相厮守。
如何妥善安置耶律槊古…这一难题已经上升到国策高度。
她可是他未来女儿的情敌啊!
他叹了口气:“此番议事已毕,王卿家与诸位边帅们休整后尽快启程。
今日…耶律公主,你先随阎都知去找皇后用饭,稍后随朕与皇后,前往潘楼观礼。
诸位卿家劳苦多日,今日带上家眷共赏盛事吧。”
众人躬身行礼而退。
赵祯揉了揉眉心,负手缓步踱出御书房。
“高丽…如此荒诞不经的想法…委实有些匪夷所思!但…女真…契丹…或许,值得试一试?”
迎着灿烂的朝阳,赵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