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秋雪随后也就把老郑的事儿大体说了一遍，大概的意思就是老郑妻子重病需要钱，而他变卖所有家产后不得已铤而走险。

“我上了5年夜班，一直都是老郑给我当搭档，他真是个好人，就是命不咋好。”刘秋雪最终叹了口气道。

“他妻子最后怎么样了？”李斯忍不住问道。

“死了，每两年就死了。老郑后来也不需要钱了，本来就合计和油贩子断了联系，结果上船容易下船难，要不是他退休了，这事儿还得干下去。”刘秋雪叹了口气道。

通过刘秋雪的话，李斯能够感觉到，她和老郑的关系应该是很好，而且平日里，刘秋雪也没少帮着老郑打掩护，只不过老郑给没给她好处，这事儿就不得而知了。

“姐，那你见过油贩子吗？”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了，李斯也就顺着话茬问下去了。

“这种事儿我不参与，所以这些人我也没打过交到，不过我知道，当初老郑他媳妇死了，他本来都准备金盆洗手了，但是油贩子那边却不干了，据说中间两拨人闹得不愉快，老郑的家都被砸了。”刘秋雪解释道。

“都闹成这样了，老郑也没报警？”李斯忍不住道。

“这事儿能报警吧！真要是让人家知道，这点事儿够老郑蹲十年的！这也就是这油贩子讲究点儿，换做缺德点儿的，等你上钩后，一分钱不给你，你都不敢说啥啊。”刘秋雪叹了口道。

“姐，按你的说法，他们一晚上偷10吨油，这种事儿上面不会知道吗？”李斯有些忍不住问道。

“咱们站一天的产量400多吨，平时随便停一口井就少了10吨、20吨油，你觉得少了这么点儿东西，有人在意吗？再说了，老郑那人谨慎，赶上偷油的时候，他接班就把抽油机的频率调快了，产量自然也多了，所以就更看不出来了。”刘秋雪解释道。

此时李斯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为啥老郑和油贩子偷了这么多年油，却没有人发现的缘故了。

一是，老郑他们只在周末干这事儿（到了周末，所有领导都不查岗了）。

二是，老郑办事儿稳妥，不但每次提前调高了抽油机的频率，而且油贩子盗油结束后，他还早早的去井场整理尾巴。

三是，这几个油贩子据说上面还有点儿背景，一般能打听出来什么时候有人蹲点。

虽然李斯和朱建国天天在一起，但是朱建国看起来啥都说，但是正经事儿一件都不说，如果不是从刘秋雪这儿得到点儿确切消息，可能李斯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玩的。

“原来如此啊，姐，我心里有数了。”李斯点了点头道。

不过随即刘秋雪还是叮嘱道：“对了，咱们站离78站太近了，他们想干点儿啥，肯定得通过你这边，反正这段时间你注意点儿安全。”

李斯随即点了点头，不过他倒是并没有把刘秋雪的话听进去，因为他始终觉得，像这种盗油的事儿，自己不参与，对方总不至于逼着自己参与吧。

不过李斯怎么也没想到，就在3天后，当李斯像平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在井场上巡井的时候，他却在一个偏远的井场上看到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

90年代这会儿，华夏大地还是一副百废待兴的样子，所以一般除了国企、机关领导有这种小轿车外，一般的百姓人家绝对是是买不起小轿车的，更别提这种桑塔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