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弦月最近听从左舟的建议,果然没有出去送外卖。
只不过,她在店里还是有一堆活要干的。
洗洗刷刷,端端盘子,送送菜,这些工作就足够把她的日常生活给填满了。
当然,除了这些事以外,祝弦月偶尔还会有点突然被分派的小活……
就像现在。
她驾驶着车,缓缓的进入了一条阴暗的巷子里,然后静静的停了下来。
周围看起来似乎格外的平静,然而祝弦月知道并不是这样。
祝弦月下了车,扶正了脸上那个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帽子,戴好了脸上的口罩,然后从车上卸下了几个大盒子出来。
这些盒子都被包装的很严实,但是从里面还能飘散出一股非常诱人的香气。
尽管有些冷了。
祝弦月把几个大箱子放在了巷口,然后翻身重新上了车,在她上车的那一瞬间,她就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些纸箱被翻动的声音。
祝弦月也没管,一脚油门下去,又回了饭店。
还真没想到,左舟这家伙还挺有爱心的。
虽说他平时看起来总是一副晚娘脸的样子,但祝弦月跟他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发现这人不仅做饭好吃,还有点洁癖。
而且,祝弦月偶然发现,这家伙竟然还会缝衣服。
再仔细一想他单身带女儿,祝弦月又忽然觉得不是不能理解了。
而且,祝弦月这么久以来才终于知道每天晚上六点的时候,左舟总是会准时出饭馆一次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每天六点钟左右的时候,都会把饭店一些剩下的,马上就要不新鲜的饭菜送到贫民窟里。
几乎每一天都是。
祝弦月都震惊了。
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如果那个时候,她能有这么一个天天给她送饭过来的人……
那么哪怕是剩饭,恐怕她都会幸福的要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祝弦月最近对左舟的态度明显比刚来的时候好了很多。
甚至好到有时候让左舟都有点心惊胆战的。
“你别再吓他了。”小白吐槽道,“你再吓他,他就要被你给吓跑了。”
他也是最近才发现,左舟这家伙怎么这么弱鸡。
明明以前小白也亲眼看过左舟和无面两个人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那时候就算是打到流血了,两个人也从来不退一步。
然而眼下,他眼睁睁的看着祝弦月一“热情洋溢”的对左舟打招呼,左舟转头就跑,溜得那叫一个快。
“真好啊。”祝弦月看着左舟的背影喃喃道。
“我被生活蹉跎的都已经缺少害羞这种情绪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那本漫画看了一眼。
因为左舟最近总躲着的缘故,所以他甚至都不怎么管祝弦月看漫画了。
祝弦月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沉思的情绪,她这些日子一个劲的对左舟示好,倒也不单纯是为了让左舟看了她转头就跑。
她最近根据漫画,已经彻底确定了小丑的位置。
海格特首都大学。
海格特国的最高学府之一,同时,也是祝明月当年的母校。
小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跑到那里去当学生了。
这种敌国军人公费读书的行径实在是太过气人了,更气人的是周围的人居然没有一个能看出来,这家伙其实都已经快三十岁了。
装嫩可耻啊。
祝弦月之前不确定小丑在哪的时候,一直发愁找不到他,现在确定了他在哪,她还是发愁找不到他。
海格特首都大学虽说也允许游进入,但是祝弦月没个理由就随便过去,好像也有点不妥。
毕竟,她现在可是个打工人。
祝弦月一直在等着,然后最近,终于让她抓住了一个机会。
——学园祭。
每年,海格特首都大学都会定期举办的活动。
这个活动,当年祝明月上大学的时候,祝弦月就跟他去过,几乎每年,祝明月都被各种社团拉去打工,不是当站牌,就是当模特。
对,祝弦月手里还有她哥被迫穿s服发传单的黑历史照片。
她最近偷偷的把海格特首都大学学园祭的海报放到了左文的作业旁边,用来给她当草稿纸。
然后,果不其然,几天之后,左文就一个劲的朝着要去学园祭,已经磨了她爸好几次了。
祝弦月内心里欢欣雀跃,觉得胜利在望。
终于,就在学园祭即将举行的前一天,左舟同意了左文的要求,顺便还让左文把祝弦月一起带去,他留下来看店。
“嗯?”祝弦月一脸茫然的问,“为什么要我去?”
“你不送外卖了,在店里一天天待着也是添乱。”左舟骂骂咧咧的,“到时候把帽子和口罩都戴好,不要惹事。”
“好。”祝弦月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等到左舟走了以后,祝弦月对小白说:“看见了没?嫌我烦了,这就迫不及待的想把我踹出去。”
“……我觉得你这个语气挺欠揍的。”小白道,“你最好收敛一点,不然我都有点想揍你了。”
学园祭那一天,祝弦月只穿了一身简单的t恤,戴着帽子和口罩。
她揣着左舟给她的一百块钱,带着左文,浩浩荡荡的就准备朝着海格特首都大学出发了。
“有一百块钱啊!”左文一路上快要高兴疯了,“这一百块钱可以买好多吃的啊!对了,那个海报上说的鬼屋,明月哥,到时候我们能去吗?”
祝弦月捏着口袋里的一百块钱,又转头看了眼兴高采烈的左文,莫名得觉得有点心酸。
左舟这人绝对把穷养两个字刻在了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