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念禅院被人灭佛屠寺一事,在天未明,日未出之时,就已被人所发觉。
不说本就有无数人盯着任意,作为洛阳久负盛名的寺院,每日卯时一刻,城内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寻常百姓,都会有许多人前去参神拜佛,祈福求安。
也正是那时,先有三人来到禅院,一入寺后既瞧见了那恐怖的人间惨象。其中一人当场吓昏了过去,余下两人亦被寺中那可怕的景象吓得坐倒在地,继而手脚并用,落荒而逃。
伏尸一地,无一生还!
净念禅院的凄绝惨状被离去二人传开,随后口口相传,仅仅一个时辰过去,几乎整个洛阳都知晓了这件惊天大事。
而始作俑者以及前因后果,也在短短半个时辰间,被各方势力所明晰。
这时,不管是杨公宝库的秘密,又或者天下宝玉和氏璧,都与一人紧密相连,本就已受得世人瞩目的任意,如今再次被置于风口浪尖。
不比城内霎时而起的风起云涌,事主却是一点也不在乎。
在各方势力据悉此人还不曾离开洛阳时,无一不惊讶,愕然!就连本要派遣前去截杀他的高手、刺客,都受命停下了行动。
没有人能想到,一个身负惊天之秘,可谓与世为敌的人;不去避祸隐世不说,还现于天下人眼前,屠寺夺宝,甚至无所顾忌的伴美游河……
这是愚昧无知,恣意妄为;还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
没有人能明白,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但无知狂徒既然不曾离开,那么他们也不会就此放过这千载良机。
洛水上,小舟船头。
任意瞧着手上鲜红的请柬,忍不住微微一笑。
来者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大汉,目的自然是送这封请柬。请柬上并没有什么内容,只有署名与一地名,就连因何要宴请他,也未曾上书留下原由。
婠婠看了看他,不禁问道:“谁送来的请柬?”
任意淡淡道:“长白山王薄,他邀我去曼清院!”
婠婠一愣,继而微笑道:“那王薄乃长白第一高手,在北方极享盛名,若只论他的武功,尤在已死的李密与杜伏威等人之上。”
这番话她虽说好似是在夸赞,可那眼目之中却满是不屑。
任意没有多说,只是随手把请柬收入袖中。
婠婠微耸香肩,似是打趣般,笑道:“王薄一向雄踞长白一带,如今他现身洛阳,还邀请公子!与婠婠来看,公子现在想要离开洛阳,怕也是没那么简单了!”
任意懒洋洋道:“无非就是再杀一些找死之人罢了。”
婠婠美目一眨,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瞧之他容貌不过二十有余,却一首披肩白发,使人感觉其饱经世故,历经繁华。
年轻的容貌与之白发,明明本该不协的搭配,落在他身,竟有若无瑕,仿似无懈可击。
非是剑眉星目,也说不上清秀俊美,并不如何出众的容貌,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好似有着三分笑意,让本是平常且平静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懒散。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面对着什么,他的神态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其中之韵味与魅力,亦叫人越看越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