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耀威脚步带风地走了进来,却见牢内两名看守正在无精打采的靠着桌子打着盹。
牢头见状立即上前敲二人脑袋喝道:“赶紧起来,老大来了!”
两名看守登时站了起来,紧张地立正着,低头齐声道:“老大好!”
看到手下人如此懒散,又想着刚才潘知县的责骂,陆耀威不由来气,张口骂道:“混蛋东西!让你们看好牢房,你们这副病恹恹的模样,被人抢进来砍你们脑袋,你们都不知怎么回事!废物!哼!”
说完,狠狠地瞟了牢头一眼,对牢头骂道:“你这牢头,到底会不会当?手下这么散漫,还有没有个当差的样子?!就你们这样,不用说外面的瘪三故意闹事,就连里面这些囚笼里的饭桶,都不会把你们放在眼里。我看你到时怎么把人管好!哼!”
牢头羞愧地低着头,频频点头认骂。
骂完人,陆耀威便继续往里走去。
牢头则站在原地,等陆耀威走过去,便怒不可遏地猛敲那两个让他丢尽脸的兄弟脑袋,嘴里骂道:“让你打盹!让你打盹!回头好好收拾你俩!”
骂完,又赶紧跟上正往里走的陆耀威。
牢房外面,就在陆耀威走进监牢之后,靠近牢房的大街边,突然出现十几个青壮年轻人,有的穿着裋褐,有的光着上身,露出一身黢黑强壮腱子肉,看得出来都是些常年底层做苦力的小伙。
一群人站在路边,分成了两拨人,双方像仇人一样相互对骂起来。
一边的人先质问:“你们到底懂不懂规矩?!崇礼巷那一带的地盘一直是我们罩着的,是谁让你们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进来做生意,坏了规矩的?”
另一边走出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小伙,仰着头,嘴撇得瓢儿似的,反问对方:“哟嚯!你们好大口气!又是谁说崇礼巷那带的地盘就由你们来罩的?”
“哼!是谁说?还用得着谁说吗?你也去不打听打听,崇礼巷挑担、扛沙、搬货的生意,哪个不是找我们的?我们的人在那一带熟门熟路,关系可是硬着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几个土瘪了?”
“哈哈!你是在讲笑话吗?谁不知道你们就是几条丧家之犬!跟别人抢崇武街的地盘,却抢不过,被人赶到崇礼巷混吃混喝的,还真有脸说自己熟门熟路,还说关系硬?!呸!”
“妈的!你们今天死定了!!”
“哼哼!试试看,谁死都不知道。这里就是牢房,谁死了谁就不用进去了!”
双方针尖对麦芒地互相挑衅着,一时间,场上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
一直在门前打扫的两名牢役看到事情不对,赶忙对这群人大声喝道:“你们都在干什么!牢房重地,不准在此打架斗殴。都给我滚远点!”
一群人不理两名牢役的喝斥,依然怒目对峙。
见没人理会,两名牢役提着扫帚,正要上前驱赶。
突然一声“给我上!打死他们!”双方的人登时纷纷挥拳冲向对方,一群人狗斗在一起。
两名牢役被这一阵仗给吓到了,立即连滚带爬地跑回牢房里报告。
牢房对面,隔着马路稍远处的河边,一排垂柳,绿意蓬茸。
中间的一棵树后,岚风正歪着身子斜靠着树干,手里捧着一把南瓜子,远远看向对面马路边上地打架殴斗,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