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约定,今日“胡公子”会继续运来十大箱的银子存放在聚贤庄银库。
而晚些时候,“埠丰钱庄”的“刘裴老板”也会带人前来履行存款约定,将李运良原本存在银库内的十几箱钱财运回钱庄作为存款。
酉时刚过。
仓房里,李运良坐在通往地下银库的甬道前等着“胡公子”派人运银子过来,褚镇山站在其身后,而化名“唐风”的岚风则站在仓房前守着。
李运良看着已经打开大门的地下银库,里面层层叠叠堆着装银子的大小箱子,快要将整个银库挤满整了。
李运良带着笑意轻声叹道:“那个胡公子玩的可真是大手笔啊!昨晚运来的银子刚搬上三楼,一天的功夫全输光了,又全数搬了回来,下午又贴进来约有七八千两,再加上今天整个楼其他的收益约有两万两也都放进去了,这些银子可是占了不少地方啊。”
说完,又忽然脸色转暗,盯着仓房外背对站着的“唐风”,对褚镇山沉声道:“这大好的钱财,可不能让那些个宵小之徒得逞啊!”
“是。”褚镇山会意,躬身回答。
正说着,老卢正带着人抬着十个箱子从院子西侧的角门走进来。
李运良立即站起身,满脸堆笑,来到仓房门前迎接,“卢爷,辛苦了!”
“呵呵~让李老板久等了。”
老卢边走来边拱手客气道,说着与李运良一起走进仓房内,伙计们也随后将箱子抬了进去。
两人依旧坐到了甬道口前的椅子上,看着手下们清点银两。
十个箱子摆放在地上,守银库的伙计周仓与另一名同僚依照惯例分别依次开箱核验清点,同时报数给中间记账的伙计,褚镇山和岚风依旧跟在二人后面进行监督。
伙计们开始核验箱子,李运良一边与老卢搭着话,一直冷眼看着岚风这边的动作。
周仓认真的查验箱里的银子,先将银锭一层一层的顺序拿出放在箱子外的木托盘上,检验银子质量并记好数目,再一层层放回箱子。
今天抬过来的箱子依然是尺寸大小各有不同,加上每个箱子所放的银锭规格重量也都不一样,因此,两个伙计清点核验的进度并不快。
两边清点差不多一个半时辰。
周仓打开了他这边的最后一个箱子进行核验。
这个箱子的尺寸比其他箱子都要大一些,但是里面装的全是碎银子。
箱子里装碎银两与码放银锭不同,码放银锭的箱子里,银锭与银锭之间会留有整齐的缝隙,而碎银子则会满满当当的铺满了整个箱子,看不到底。
周仓只能一点一点地捞出碎银进行核验,当碎银被拿出将近箱子三分之二高度的时候,周仓的手突然碰到了木板。
当他以为碰到了箱底,伸头往里看,感觉到这个高度距离箱底应该还有些距离,但是手插在碎银里碰到的确是一整块木板,这让周仓迟疑了一下。
周仓迟疑的动作也被站在身后的褚镇山敏锐地发现了。
凡事小心谨慎的褚镇山正要上前询问周仓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却传出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褚镇山立即紧张地回头看向另一边。
声音是正在检查的岚风发出的。
只见岚风面前打开的箱子里,横七竖八装得全是小孩子的玩具,有七巧板、兔儿爷、拨浪鼓、陀螺、竹蜻蜓及不倒翁等各式样陶制的、泥制的、竹制的以及木制的玩具。
李运良也好奇地走近过来,看着箱子里的东西,不解地问老卢:“李爷,这是?”
老卢看了一眼箱子,笑着解释道:“哦,不好意思!忘了提前跟您说。这箱子里都是小孩玩意。我家里有孩儿、孙儿有十好几个,每次我外出公干,总是闹着我要买玩具,每次都是成堆成堆的买。这几天一直在龙州,我就叫伙计们上街收集了这一箱玩具,想暂存您这里,等着回去后再一并带回去。还请李老板您别介意。”
“哈哈~李爷儿孙满堂,尽享天伦。给孩儿买玩具逗孩儿开心,应该的事,怎么会介意。您放心存着就是了。”李运良释然地笑道,便放心地邀请老卢一同回到座位坐下。
褚镇山见虚惊一场,不再理会,回到自己负责监督的那边,见周仓已经把捞出的碎银称重后放回了箱子,看上去箱子里铺满了粒粒碎银,便问道:“怎样?”
周仓恭谨地回话:“回褚师傅,这边五个箱子清点银子共计六千四百一十两。”
听完,褚镇山看向记账的伙计,那人轻点了点头,表示已经记下。
褚镇山走过去拿过账本认真翻看,再仔细对着账本看了一遍岚风核验的其他几个箱子,确认一番之后,走到李运良边上,躬身小声禀报:“老板,’胡老板’运来的十个箱子,除了一个装的是卢爷的玩具,另外九个箱子总共装了一万八千六百两银子。已核对清楚。”
李运良瞥了一眼褚镇山的账本数目,点头同意银子入库。
褚镇山得令,站直身子,招呼本院的伙计们过来将所有箱子抬入地下银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