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艾歌几人跟在她身后,怕她出事。
可她连死都不怕了,甚至觉得死了更好。
兜兜转转,走至将军府,或许这是温郁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郁儿,你……”温子锋披着衣服从房中慌忙跑出,没想到几月没见的女儿,竟哭成这样回来。
温郁抹着眼泪,冲温子锋摆摆手:“什么都别问,爹爹,我只想在家里睡一觉。”
“好好,我的宝贝女儿,肯定在外面受委屈了,有爹爹在,不怕啊。”
温郁怎能睡着,不过是换个地方哭罢了。
她不相信也不理解,云息庭怎么可能把她忘了。
一定是艾歌在骗她,就是为了不让她回到涟殇教。
……
另一边,涟殇教。
陶星河每日一早都会给云息庭扎针灸和送药,而云息庭每日看见他都会问一句:郁儿呢?
可喝下药后他又什么都不记得,甚至不只是温郁,他越是在乎的人,他越不记得。
就好比季凉谦,在他有一次走到季凉谦的碑墓前,他会指着碑墓上的名字,问陶星河他是谁。
陶星河觉得他是真的成功了,只可惜他研究的成果有些副作用,会让云息庭变得越来越冷酷,越来越接进他最担心的事。
人性本恶,且食色性也。
从很多方面都能体现出来。
在温郁离开涟殇教的第三日,淮南王带着女儿杜知桃来到涟殇教。
他们带着下人,手持重礼,没有县令在场,却显得比初次来面善许多。
涟殇教大殿,尹孤晨和陆银接待他们。
“不知长公主回宁都休养,我父女俩来得不凑巧啊。”
尹孤晨笑道:“淮南王太客气了。”
淮南王看了眼自家女儿:“那不知能否见教主一面,前几日老夫前来见子心切,没机会和教主说上一二。”
突然带着自家女儿来见教主,尹孤晨狐疑地看着这对父女,总觉得他们此次前来,是冲着云息庭来的。
心怀不轨,非奸即盗。
“教主近日身子不适,正在神医处疗伤,恐不太方便。”
“无妨无妨。”淮南王摆摆手,“小女听说教主神功盖世,多有崇敬之心,求了老夫一同前来,定要见教主一面。”
“这……”
“尹长老和陆长老若是有事要忙,尽可去忙,老夫携女在此等候,不用相陪。”
看来这对父女是铁了心要见云息庭了。
尹孤晨若再推辞,属实张不开口,也就和陆银说了一声:“你在这招待二位,我去趟陶星河那,问问情况。”
陆银点头,让他放心前去。
说什么云息庭在神医处疗伤,这两个人分明是坐在一起,一个百无聊赖,一个正在看各种道德经。
陶星河虽只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可他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治病更要疗心。
而当云息庭越来越人性本恶之后,陶星河的首要任务,便是教他如何再成为个仁心仁爱的正常人。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用陶星河去教,自有孔孟之道让他学。
尹孤晨敲门进来,把陶星河单独叫到房门外:“之前的淮南王又来了,还带着他女儿,我刚和他们聊了两句,父女俩有意要见教主。”
“见他做什么?”
“嫁女儿呗,估计淮南王上次来,见教主气度不凡,当时救子心切没顾上,回去后和女儿一商量,想把女儿嫁过来呗。”
嫁女儿这么劲爆的事,这……
陶星河摸着下巴走了两圈,思考着此事的可行性。
才刚弄走一个温郁,又来个淮南王千金。
想想云息庭老大不小了,早就应该娶妻生子,只不知他这潋情绝会不会攻击其他人。
前提应该是不动真心便可,不然前教主明知潋情绝威力,也不会订下神女之责,为教主传宗接代了。
“那女子相貌如何?”陶星河不好做决定,若是长得丑又作,倒也是最适合云息庭的成亲对象。
尹孤晨挠挠头:“怎么说呢,倾国倾城,身形样貌挑不出毛病。”
额……
要不还是算了吧。
陶星河刚想拒绝,谁知云息庭从屋中走出来:“那本教便去见见吧。”
“云息庭,你……”
“你俩说悄悄话,真以为本教听不到?”
是啊,他们怎么把云息庭耳力极佳的特点给忘了。
既来之,则安之。
就随他一起去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