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笑着摇头:“墨翟本就是儒者,所持理念近乎儒家。其实儒法墨道都源于《周易》、《连山》、《归藏》,都是汉家瑰宝,你师父我心中可没有偏见,哪一家好用哪一家得用,执政者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常雨露这时候走了过来:“王爷,咱们还去宣府吗?”
华侯伟摇摇头:“时过境迁,去宣府干什么?咱们去天津卫!老汪,传令射日军,在天津卫接孤。若是天津卫水师不识趣,收编了他!”
华侯伟走了,留给朱厚照一地鸡毛。这个踌躇满志的年轻君王受到了惨痛的打击,一时之间实在接受不了。刘瑾看着茶饭不思的朱厚照,心疼不已。于是变着花样讨朱厚照的欢心:“万岁爷,李凤姐是不是接回宫来?”
朱厚照兴致缺缺的摇头:“等一等吧,朕刚刚大婚,总得给皇后留些面子。说到凤姐,当年梅龙镇的风光不甚好,但那风土人情叫朕难忘。”
刘瑾欢喜的说道:“万岁爷,西苑的海子甚大,不如修上两座桥,再现梅龙镇风光!”
朱厚照摇头:“风景依旧人声无依,没了民间的烟火气,西苑变不成梅龙镇。”
刘瑾却是嘿嘿一笑:“万岁爷,宫中这些侍女、宦官,都是向往民间的烟火气,何不采买一些衣物,就装作是梅龙镇?客栈、酒铺、车马行···也算是为这些苦命人一个休闲的去处。”朱厚照终于来了兴趣,大声叫好:“好!朕不缺银子,索性全都弄成汉白玉的。嗯,这事你去办,越快越好!”
刘瑾答应一声就往外跑,朱厚照突然又叫住了他:“回来,那日朱厚炜和焦芳说了什么?你再和朕说一遍。”
等刘瑾说完,朱厚照皱起眉头:“厚炜这是做什么?河南信阳···那里的毛尖很好么?”
刘瑾忍不住再次说起华侯伟曾说的话:“吴王恐怕是提醒万岁爷,焦芳不可信。那日吴王说他本来就没有想过造反,只是想顺利出逃,还有保住江南的基业。”
朱厚照一瞪眼:“你怎么不早说?他还说什么了?”
刘瑾腹诽不已,那天?那天你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我倒是想多说两句呢!“万岁爷,吴王殿下说大明只要一个靖难之役就够了,兄弟之间不应该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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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勃然大怒,一脚踢翻桌案:“这个混账还有脸说!”刘瑾虽然表面上十分惧怕,心中却是安定的很,没看见万岁爷眉间的那股郁气都消失不见了么?
朱厚照这一次受到的打击不小,踌躇满志的俯视天下,想来华侯伟也只能俯首称臣。没想到华侯伟反掌之间就逆转局势,竟然逼得他签订城下之盟。最为关键的是,朱厚照深深知道,自己绝不是华侯伟的对手,当华侯伟认真的时候,他唯有一败涂地。从小到大,朱厚照在华侯伟从来没有自信,若不是天性豁达,朱厚照早就按捺不住要对华侯伟动手。可走到今天,朱厚照对华侯伟心中有了深深的畏惧,当华侯伟出京之后,朱厚照就一直处在恐惧当中不能自拔,深怕华侯伟改变主意,杀个回马枪,夺走朱厚照的一切。
当刘瑾转述华侯伟的话以后,朱厚照心中的恐惧终于释怀,事情还没有到最绝望的时候!朱厚照在寝宫中大声咆哮,这些日子死气沉沉的宫殿中终于有了生气!
等朱厚照坐回软塌,刘瑾装作战战兢兢的说道:“万岁爷,暂息雷霆之怒,是不是泛舟海子,看看这两座桥如何修建?”
朱厚照神完气足的大声呵斥刘瑾:“此等小事你就办了,还需要朕去看么?朕要批阅奏折!去,拿来这几日的奏折,朕要看!”
这一次兄弟之间的决裂,朱厚照着实损失不少。开总衙门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南直隶、江西、安徽、福建完全成了华侯伟的独立王国,广东、湖北、浙江的行商权成了一根绞索,牢牢的勒在三省的脖子上。南海水师完全成了肉包子打狗,连个响声都没听见,就成了华侯伟的囊中之物。
朝中刚刚平定的各方势力又在蠢蠢欲动,新一师出走,京城防务出现一个硕大的窟窿,谢迁被华侯伟带走,军机处群龙无首,朱厚照这才发现,自己的天下转眼之间就处处是漏洞。
“哼!那就先从新一师开始吧!速召江彬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