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庆立刻反驳道:“王将军此言差矣。南贼老巢被抄,肯定是尽起兵马回防,那关上就算有人,又能有多少。
至于梁山贼寇,根据情报,其半数都是水军。
我们又不走水路,他梁山的战船还能开到岸上来跟我们打不成。
若是水军弃船上岸与我军战斗,那更是与送死无异。
仅凭不到三万马步军,如何能是我西军精锐的对手?”
王禀道:“梁山贼寇奸计百出,你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中计。
我等两军战力差距不是不可逆转的。
一旦轻敌冒进,中了贼寇计策,不单是众将要遭殃,连童贯大人都会有危险。
你们敢赌吗?”
众人一看王禀把童贯的安危都摆出来了,当时也不跟他客气。
“王将军这么说未免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
我们都是在西北纵横多年的大将,无论是勇武还是智谋,难道还比不过这些贼寇吗。
还是说王将军觉得梁山贼寇比西贼还要厉害。”
众人说着说着额,童贯越听越不是味道。
王禀明里暗里说梁山贼寇诡计多端,还说什么轻敌冒进,性命之忧,隐隐有些影射童贯当初征讨梁山的事情。
他当年就是轻敌冒进,钻进了梁山的埋伏圈里,被梁山兵马四面围攻,最后全军溃败,一路狼狈逃回了东京。
可是童贯一直没有觉得自己有问题。
而是觉得东京禁军战心不坚定,八都监武艺不精,战策不熟。
跟他自己的指挥能力没关系。
他当时要是带着西军大将和精锐兵马,肯定能轻而易举的击破梁山。
这种想法现在也没变。
王禀两句无心的话,反倒是激起了童贯心中的羞耻感。
眼下他手里的兵将远非昔日能比。
兵马数量对于梁山也占优势。
正是洗刷耻辱之时。
而且陆阳的人头一点也不比方腊便宜。
南下这一趟要是能同时斩杀方腊和陆阳。
回去以后,说不定蔡京空出来的太师之位就要由他来接班了。
童贯心中一动,在问道:“诸将都是什么意思?”
众人皆道:“刘总管所言极是。”
童贯得到了众人的肯定,任凭王禀如何好言相劝他也听不进去。
“王将军,本帅命你速速进军,击破梁山贼寇,生擒贼首陆阳。军令已下,不得延误。”
王禀心中叹了一声。
他并不愿意冒这种险。
但是童贯已经听信了刘延庆等人的话,他一个人势单力孤,没办法反驳。
索性指挥权还在他手里,他还能决定这仗该怎么打。
众人离了帅府,心思各不相同。
王禀看着对面众人。
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两声。
对面全都是西军将门。
唯有他是东京禁军出身。
西军往日就看不起东京禁军,这帮人被他指挥了这么久,心里早就应该厌烦了。
今天应该是借着此事一次性的发泄出来。
刘延庆还假惺惺的上来安慰道:“王将军,本将只是为了战事考虑,并没有和王将军作对的意思。
这一点,我希望将军明白。”
王禀阴阳道:“总管肯亲自跟小将解释,小将便受宠若惊了。
怎敢心有怨言,只是希望总管下次有话,直接派人到小将的大帐传唤,我一定尽快赶到,聆听总管教诲。”
两人满脸堆笑的告别。
刘延庆的脸色转眼就垮了下来。
“哼,这王禀真是不知好歹,真以为东路军离了他不可吗?”
众人闻言也只能陪笑。
他们也很佩服王禀的武艺和韬略,但是人就难免有个亲疏远近。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西军出身,多少沾点情分。
唯有王禀一个外人,这种时候他们也只能是帮亲不帮理了,更何况他们也想立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