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内,就在道尔在渡【真我劫】的时间里,远在凡界的普朗**然抬起了头。
“感觉到了吗?”普朗东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问道。
“嗯。”格雷福斯意味深长的看向停在港口的黑王号,接着说道:
“很奇特的感觉,他似乎正在将我.....疏远。”
格雷福斯斟酌了一会才说出了【疏远】这个词,那是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就像是那个男人在单方面的不断远离自己。
“呵,那个小王八蛋,不知道又在搞什么新花样。”普朗东说着从腰间摸出了一瓶高度朗姆酒,对着嘴里就是一顿狂灌。
如今,在背后偶尔骂上道尔几句,耍耍威风,已经成了普朗东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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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空荡荡的酒瓶被普朗东摔了个稀碎,显然,他的心情很差,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平静。
一阵海风袭来,夹杂着大海独特的气息拂过普朗东略显苍老的脸,下意识的,普朗东缓缓闭上了双眸,他站在孤岛的边缘,迎着海风张开了双臂。
熟悉的海风,熟悉的气息。
这是家的味道。
缓缓睁开双眸,普朗东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显得有些沉默。
这的确是他的故乡,是他前往天堂前所在的世界,它是一个中级世界,名叫--《黑胡子的海盗之歌》。
在这个世界里,实力就是唯一的秩序,所有的青年自诞生那一刻起就在聆听各种有关大海的传说,那是一个个了不起的海盗传说,讲述着一个个优秀的人类水手和各种水怪邪神斗智斗勇的故事。
所以,能成为一名优秀海盗船长驰骋大海,几乎是每一个少年的梦想。
在过去,普朗东正是这样的少年之一。
不同的是,他比大多数人更有胆量,用魄力非凡来形容也不为过,粗中有细,狂野中带着狡黠的智慧,普朗东自出海起就用一场场伟大的胜利折服了众多手下,并在最终和拥有神秘力量的海神较量时赢了两局,得到了海神藏在宝箱里最了不起的两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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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宝箱是海神的至宝---黑王号。
而普朗东做梦都想不到,第二个宝箱里藏的竟然是一张通往天堂的船票.....
翻涌海浪的夹杂着腐朽的动物尸体,它们正在污染的侵蚀下渐渐变的奇怪,但眼前它们是无害的。
普朗东缓缓睁开双眸,眼前的世界让他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有很多次,普朗东做梦自己都在“荣归故里”,在和他同时代那几个海盗头子炫耀,他相信,以他在天堂得到的本事,一定可以成为传说中的海盗王,一统整片大海.....
不知道是不是智子的有意安排,当【夕阳圣辉】计划开始执行时,普朗东根据任务指示竟然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他先是率领黑王号上的船员杀光了驻守在这个世界的异端,并驾驶着黑王号巡视着这个在他梦里无数次出现的世界。
最开始,他亢奋的像个孩子。
但当他发现所过之处尽皆都是罪恶与死亡之后,普朗东渐渐沉默了,脸上的神态宛如凛冽的寒冬。
因为有一个秘密普朗东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格雷福斯也不知道。
那就是他在自己的故乡是有一个孩子的,一次酒后犯下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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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一代海盗头子普朗东到了天堂后一直没有再婚的原因。
不是他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而是在这个海盗头子在天堂突然飞速成熟了起来,他无法忘记在家乡的大海上,他似乎有一个“家”。
他幻想过孩子长大后听到他故事后的崇拜眼神。
他也幻想过孩子痛骂憎恨他的场景。
他甚至想了好几个和这个臭小子见面后的场景。
但当他借着道尔的神权,利用神路真正回来的那次,他反而什么也没做,只是窝在一个酒吧里,询问着大海上的故事。
当他没有听到普朗东之子的事迹后,他便没有再走出那家酒吧。
自普朗东那次离开这个世界后,他甚至想象过,他的孩子或许会已经被他曾经仇敌杀死,吊在桅杆上示众。
又或者他只是不想和他的混蛋父亲产生任何关系,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但无论是哪一种,普朗东都没有再纠结,他本就是一代枭雄,一个海盗头子,所有的爱基本都留在了他的船上,而理想就是他航行的方向,这些东西,就算时间的洗礼也无法将他彻底改变。
但就算是普朗东宛如铁打的心性在见到整个世界的生命都被杀光后,他还是感受到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因为他记忆里的一切都不见了。
无论是大海里的神秘海神,还是那一个个桀骜不驯的海盗船长。
天上的飞鸟,海里的鲨鱼,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死掉了,现在仅剩异端留下的一处处无法用文字描述的罪恶还留在大地上,留在海洋里。
这是一个死掉的世界。
死的不能再死的世界。
其实,
普朗东很想知道,自己儿子死了吗?他是死的窝窝囊囊,还是轰轰烈烈?
他到底是不是个怂蛋?
他是否有向敌人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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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
满世界的死尸,哪个是我儿子?
一旁的格雷福斯不知道普朗东具体在想着什么,但作为普朗东最要好的朋友,格雷福斯多少能猜到普朗东当前的心情。
因为当接到智子的任务后,普朗东兴奋地和格雷福斯说了好多自己过去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普朗东在漫长的岁月里是很少提及的。
看着普朗东苍老了不少的背影,格雷福斯回忆起了两人第一次的见面。
一样是在港口,一样是在码头。
当时年轻的格雷福斯在给贵族做苦力,每天负责在码头搬运货物,码头上称呼他为烟鬼。
每天只要太阳升起,你就能看到他赤裸着上身,扛着三百斤的大酒桶,一身肌肉隆起,叼着劣质的烟卷,向着贵族的货船走去,但总体来说,他是一个极具男人魅力的家伙。
这天,格雷福斯在货物在即将搬运完毕时,从大仓库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酒鬼,他一脸大胡子,一身酒气,浑身脏兮兮的,手里拿着个小木棍,不断敲打着酒桶,哼唱着一段格雷福斯从未见过的歌谣。
“喂,起开。”格雷福斯踢了踢酒鬼,示意对方耽误自己搬酒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