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楼锦薇不敢置信,甚至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他这几日都好的很,身体明明也养好了一些,一点也不像是病入膏肓之人,怎么可能呢?”
赵大夫叹口气,朝楼锦薇拱手鞠了个躬,“当日那情况,老朽实在无法明说,隐瞒少夫人是老朽的错。”
楼锦薇已然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过杜颜齐的身体竟然已衰败到了如此程度!
透过门扉,她能清楚的看到外面坐在牛车上的杜颜齐,他悠哉悠哉的四处打量着,明明看不到却仿佛对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脸上还挂着怡然的笑容。
杜颜齐本就有一副好骨相,这几天饭菜补药的喂着,又恢复了以往的精气神,那恣意的姿态更是让他神采飞扬,惹得不少活路人忍不住驻足观望,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发自内心的赞叹。
楼锦薇今日的心情大起大落,此刻更是低到了谷底。
但凡是个人听说这般严重的病情后也会心生不忍,更何况是她。
她与杜颜齐虽说才刚成婚,并未相处出多深厚的感情,可这人到底是她同床共枕的丈夫,难念有些兔死狐悲。
望着面露悲切的楼锦薇,赵大夫歉意道:“老朽医术有限无法解毒,只能尝试着帮杜少爷调理好身子,与那毒素做抗争。
“人参,乃吊命之物!”
吊命!
这二字可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楼锦薇抹了把脸,“就按您说的,用人参吧。”
她郑重道:“我家相公以后就拜托老先生了。”
“定当竭尽全力!”赵大夫严肃应下。
赵大夫开的药方中每一味都是良药,珍贵药材也多,楼锦薇越看越心惊。瞧着他将炮制好的人参包好,楼锦薇忍不住问:“老先生,这人参价值几何?”
赵大夫捋了捋胡须,“这一根五十年的,不贵,也就八十两银子。”
嗬!
一口凉气灌进了肺,楼锦薇被呛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心中更是一片慌乱。
他们杜家负债累累,吃住还靠老夫人从陈家那边救济。如今这小生意甚至还未起步,杜家除了她手中的嫁妆根本就拿不出银子来。
这八十两让本就不富裕的家雪上加霜!
可这关乎杜颜齐的性命,又不得不买!
楼锦薇忍着心痛咬牙,“老先生,我楼锦薇豁下脸求您一件事,这买人参的银子可否让我们先欠着,待日后我们赚了钱定会如数归还!”
正所谓债多了不愁,反正如今已经是负债累累,她也不怕多这一点了。
不过她拿不准大夫会不会答应,毕竟这不是小数目。她正想着如何说服老先生,就听他道:“安心吧,老夫人那边嘱咐过了,这药钱从她那边拿,少夫人尽管让杜公子放心吃药,吃完了我们再送。”
这对楼锦薇来说无疑是个意外之喜,她也稍稍将心放下了一些。
谢过老大夫,楼锦薇提着药包出了同济堂。
杜颜齐耳朵动了动,下一秒就望了过来,笑道,“娘子啊你回来了。”
露浓晞晚笑,风劲浅残香。(出自唐太宗《赋得残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