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是杜颜齐,他收敛了笑容,天生的笑唇都透着几分严肃,竟是衬得这小酒楼的大堂都有了衙门公堂的味道,让人也不由跟着严肃起来。
杜颜齐:“姓名。”
“姚诗画。”
杜颜齐:“年龄。”
姚诗画:“……年芳十八。”
杜颜齐:“职业。”
众人脸上都闪过茫然,姚诗画更是双眼发直,完全没懂。牛捕快斟酌着问:“杜举人啊,这个职业是何意?”
杜颜齐想了想,解释道:“就是你眼下在做什么,是种田务农,还是在外做工,或是自己做生意,若是在家相夫教子也可以说全职太太。”
众人:“……”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词?
姚诗画踌躇了一会儿才道:“全,全职太太。”
杜颜齐点点头,又问:“你与死者什么关系?你们之间可有冲突?”
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了点子上,姚诗画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她抿直了嘴角,放在腿上的手也攥成了拳头,凸起的指节泛白,青筋甚至都一根根的爆起了。 她脸上的青肿还未消,瞧着触目惊心。
“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楼锦薇心有不忍,伸手握住她。
姚诗画却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不,我若有所隐瞒定会害了夫君。”
她咬牙,再次开口时神色已经平静了许多。
姚诗画是秀才女儿,下嫁给了圆月湾的郭木匠。郭木匠虽然木讷,但对她很好,她身体不太好,只能做轻松的家务,郭木匠从不抱怨,甚至还一手揽下了屋里屋外所有的活力,赚钱养家还给她抓药调养身体。二人虽然过得不太富裕,但也是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可夫妻二人都没想到,姚诗画会因为相貌被人盯上。
她前段日子出门被好些个泼皮无赖缠上了,那些人也不知盯了她多久,她一出门,必有人跟踪纠缠,前些天她被闹得心神不宁,不堪其扰。
就四天前,她再次被纠缠,身边也没其他人,差点就被那群无赖强行带走了,是朱公子突然出现救下了她。
听到这儿,楼锦薇俨然明白了故事的走向。朱瀚文在危机时刻出手相救,姚诗画对他必然是感激涕零,又意外得知自家相公在朱家做工,对朱瀚文的印象那自然又上了一个台阶。
她这般想,姚诗画也如是说。
她还道:“得知妾身是郭木匠的娘子后,朱公子便格外高兴,还与妾身说可以去府上看相公。妾身想着相公辛苦,便做了些吃食送到了朱家……”
“然后那朱四也纠缠你?甚至想要羞辱你,还被郭木匠撞见了?”
虽然难以启齿,但姚诗画还是咬牙说:“是。”
笃笃笃……
杜颜齐一手托腮,歪头听着,修长的手指在桌面敲击成一个个节奏,那规律的声音惹得楼锦薇侧目。
他神情悠然,嘴角也勾着笑意,似乎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楼锦薇下意识将目前已知的信息捋了捋。
朱四死于砒霜中毒,但他也确实身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