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一挑，用那双灰蒙的眸子望向卢二爷，“二爷如果真有这想法，我也不是不能考虑，只要这银子到位了，一切都好商量！”

二人就这般对视了良久，卢二爷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杜兄果然有意思，我都有些后悔没有早点结识杜兄了！”

杜颜齐也跟着笑:“卢二爷也够爽快，杜某能认识你，也是荣幸。”

二人这一番下来，颇有些惺惺相惜。时辰不早了，杜颜齐干脆留二人用膳，又让丽蓉泡了一壶好茶，桃花树下，与一知己品茗闲谈，真真是人生幸事。

晚些时候，牛捕快上门了。

他看上去又累又兴奋，唇角都干裂了。

“杜举人，老牛我幸不辱命！”

“来来来，先喝杯水。”听他气喘吁吁的，杜颜齐连忙递给他一杯水。

牛捕快接过，牛饮一口，把杯子重重磕在桌上。他眼泛金光，大声道:“找到了！我找到那个人了！”

砒霜是毒物，药铺医馆虽然有，但却从不对外出售。他走访了一圈终于在一家小药铺里问到了消息。

牛捕快道:“朱四死的前一日有一个妇人去药铺买砒霜，那掌柜的不愿意卖，妇人却拿朱家给他施压。朱家在上津有权有势，那掌柜的得罪不起最终妥协买了二两砒霜出去。”

找到了买砒霜的人，就能证明朱四的死根本就郭林无关。

牛捕快总结道:“凶手果然不是郭林！是朱家的人！”

看着杜颜齐那平静的脸，牛捕快张张嘴，“杜举人你早就猜到了啊！”

杜颜齐点头勾唇，“我说过这是一个局，一个让姚娘子心甘情愿进朱家的局。”

牛捕快并不笨，听他如此说，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串起来后便恍然大悟！

“朱瀚文瞧上了貌美的姚娘子，但姚娘子已经嫁做人妇，平日里也鲜少出门，所以朱瀚文先打算从郭林那儿入手！邀请他去做工，又让地痞流氓骚扰姚娘子，他再出手相救让姚娘子对他感恩戴德。然后他们再诬陷郭林杀人，为了救郭林，姚娘子势必会求上朱瀚文！到时候他提出让姚娘子入朱家，就不怕姚娘子不答应！”

说到此，牛捕快已然咬牙切齿了，双眸里泛着凶光，“这个朱瀚文，为了贪图美色还真是无恶不作！若真让他得手了，姚娘子和郭林就都毁在他手里了！真是恶毒！”

萧小蔓听得目瞪口呆，不由打了个寒颤，“咱们上津何时出了这般恶人？这也太可怕了！我们这些姑娘家往后都不敢出门了！”

卢二爷垂下眼眸，慢悠悠道:“这世间藏污纳垢的事儿多了，这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这一句感慨说进了楼锦薇心里，与她上辈子所见过的那些事儿相比，朱瀚文的所作所为还真只是冰山一角。

“我现在就去抓那朱瀚文。”

牛捕快气鼓鼓的，转身要走，但步子又因杜颜齐的话而停了下来。

“没用的。”

“为何？”牛捕快不解。

杜颜齐轻哂:“你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朱瀚文指使的，他便不会承认。那个买砒霜的人，最后会成为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