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经临近戌时,因着大雨的原因,街道两边的铺子都关门了,只有零星两个归家的路人。张家却是烛火通明,从里头隐约传来几声嚎啕大哭。
马车停下,牛捕快亲自把杜颜齐扶下来,“杜举人,脚下小心。”
他满脸焦急,但杜颜齐却兴致不高,磨磨蹭蹭的:“我累了,不然今天就算了罢。”
“嗯?”牛捕快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连忙劝道:“杜举人你可不能这样啊,盐官死了这可是大事,咱们得早日破案啊!”
杜颜齐轻啧:“牛兄啊,杜某并不是你们衙门的人,没有义务帮你们破案呐!”
“诶!”牛捕快一听觉得大事不妙,连忙抱住了他的胳膊,“别别别,杜兄杜兄,你行行好,这案子不破上津县衙就真的要出大事了。而是事关官盐呐!”
见杜颜齐不为所动,牛捕快又补充了一句,“杜兄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案子破了县令大人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杜颜齐虽然看不到,但牛捕快的眼神太热烈,他想忽略都难。他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的应道:“行叭。”
牛捕快刚双眼一亮,杜颜齐的话锋便一转,“但,他们如果对锦儿有半点无礼,我便转身就走。”
牛捕快:“……”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啊!
楼锦薇微愣,惊诧的看向杜颜齐。
她以为杜颜齐只是拿乔想要更多的好处,但没想到他居然是为了自己。
楼锦薇又一次想起了之前那没有结局的争吵,心里的滋味越发复杂。
牛捕快看了看天色,摸了把脸无奈道:“行,老牛我会注意的,绝对不会让夫人被欺负了去。”
有了这句保证,杜颜齐终于满意了,在牛捕快的指引下牵着楼锦薇进了张家。
……
当家人死了,张家顿时方寸大乱,整个府邸乱糟糟的,下人们更是犹如惊弓之鸟,看到有人走过来只是惊慌的瞥一眼后立马离开,俨然是将规矩都忘了。
牛捕快一路上嘴都未停,将张家的情况给杜颜齐二人详细说了一遍,听他介绍完这张家宅子,杜颜齐连连乍舌,“这盐官油水挺大啊,张迁这些年没少敛财罢,这宅子建得比以前的杜家还要好啊!”
牛捕快眼神一闪,脸上的笑意也敛了几分,“是啊,盐官是肥差,没有一个不贪的,张迁在上津当盐官十年,也是我见过最清廉的了。”
这话说得真够讽刺啊,杜颜齐没忍住嗤笑出声。
说话间已经进了主院,悲戚的哭声不断传来,伴随着越下越大的雨听得让人心里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