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州府之间路程遥远,想要联系就只能靠书信,除了镖局,信鸽是最常见的送信“人”。
所以信鸽并不稀奇,但被敖水仙单独说出来就不正常了。
更何况她还提出,杜夫人的信鸽不让人碰,更不许别人靠近。
这显然不对劲。
敖水仙也是这般认为的,“自从老爷出事后夫人就几乎跟外界断了联系,连以前一块儿喝茶的那些夫人小姐都断了来往。大宅卖了后,如没有必要,夫人是绝对出院子的,我问过夫人,她说现在寄人篱下,不乐意到处乱跑惹人嫌。”
这些听着跟杜颜齐没有任何关系,但楼锦薇并没有打断她。不知回想起了什么,敖水仙紧张起来,下意识咬起了大拇指。
她又往前凑了凑,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紧张兮兮的凝着楼锦薇,“夫人不出去,但信鸽却常来,我数过了,半月一次!有一次我瞧见她抱着信鸽回了房间,之后屋子里就传来了烧东西的气味,我偷偷看过,夫人是在烧纸!”
“你可有把那些信拿出来?”
楼锦薇连忙追问,可敖水仙却摇头,她失望的抿紧了唇。
本以为这会是一条找到幕后藏镜人的线索,可没想到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敖水仙也知道自己说了废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想说的是夫人不对劲,我感觉她在筹谋着什么,可我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前几天!”
“前几天?”楼锦薇想了想,“我们去法珐寺的前两天?”
“对!”敖水仙点头,“夫人从来不信佛!”
楼锦薇瞬间明白过来,一个不信佛的人,却突然提出要去法珐寺祈福,甚至还要带杜颜齐一起,有心人绝对会察觉到问题!
敖水仙道:“更重要的是,那日我也在院子里看到了信鸽。”
所以还是有联系!
楼锦薇想,信鸽是杜夫人与藏镜人联系的渠道,那日杜夫人收到了上峰的来信要取杜颜齐性命,所以才有了法珐寺之行。
从种种迹象可以断定,此次遇袭,就是与杜夫人有关!
楼锦薇又愤怒又悲哀,她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觉得一阵窒息。
她以往只觉得自己凄惨无比,被亲人所害,被爹娘抛弃,却没想到杜颜齐也不遑多让。亲身父母不详,孝敬了二十多年的母亲无时无刻不在想要他的命。
父母是假的,身份是假的,杜颜齐真正拥有的只有他那条命。
而现在,这条命也被人盯上了。
楼锦薇想,还好他还有一块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
“我都说完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少爷的下落!”
敖水仙着急音量也提高了几分,直接将楼锦薇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她蹙眉不赞同的瞪过去,后者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虚虚的抿紧了唇。
她道:“我只想照顾少爷。”
“你知道了又如何?你要如何照顾他?杜夫人没有弄死他,必然还会采取行动。”楼锦薇道,“你本就是照顾杜夫人的,若突然消失必然会引起杜夫人的怀疑,她难道不知你对杜颜齐的感情么?敖水仙,一旦她怀疑,那杜颜齐就将再次陷入危险!”
这些都是楼锦薇的猜测,但楼锦薇不得不将这一切都往更坏的地方考虑。
她不能再让杜颜齐陷入危险中,哪怕是可能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