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中了进士之后,有在书院挂教谕的这么一个经历,对他们日后的受官都是有好处的。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做官,想要为教育事业出一份力的话,转为正式的教谕也比外人进入两大书院为教谕要容易很多。
张文清和袁坤在两大书院的“学生会”中负责的不过是一些跑腿的事,可以说是两大书院“学生会”中等级最低的。日后基本上是没有一点可能成为两大书院正式的教谕的。
这一点张文清和袁坤也是很清楚的,自己距离成为两大书院的教谕都遥遥无期。可是江林不过是一个秀才。连举人的功名都没有,竟然就能成为书院的教授,心中肯定是有些不服气的。更加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江林竟然拒绝了成为两大书院的教授。
江林这种狂傲的态度彻底让张文清、袁坤心中那一丝妒忌的火焰腾升起来。对江林是极为看不过眼,都等着江林一会来了之后给江林一个难堪。
“岳父大人,不知您叫小婿来有何事吩咐?”
马远在去叫江林的时候就把古老爷将两大书院来的人请进来的事告诉了江林,虽然江林懒的理会两大书院的人,但是自己岳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只能来到客厅来见岳父和两大书院的张文清和袁坤两人。
张文清和袁坤本来在等着江林向古老爷行礼之后再向自己两人行礼,可是却看到江林向古老爷行完礼之后就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对自己两人视而不见,就好像自己两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这种漠视甚至可以说是无视的行为。让张文清和袁坤两人勃然大怒。本来他们就已经在心里给江林打上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生的标签。现在更是对江林厌恶至极。
“好个狂妄的小子,我身为玉兰书院对外联络的教谕,出门在外代表的是玉兰书院的脸面。就算是一二品的大员见了我也是客客气气,你竟然这样无视我?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辈罢了。难道还真当你是名扬天下的大儒?
就算你真的是名扬天下的大儒。在我玉兰书院又算得了什么?我玉兰书院难道缺了大儒么?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禀报山长。让山长好好惩罚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张文清气的脸色铁青双手发抖,自从进入玉兰书院“学生会”成为教谕之后,他已经不知多长时间没有受到这样的冷遇了。内心早就膨胀到一定程度了。对于一般的官员儒士完全不放在眼里,今天的遭遇让他完全无法接受。
袁坤的涵养比张文清更差一点,看到江林没有向自己两人行礼,甚至连打招呼都没有,直接冷哼一声瞪着江林没有说话。
“这小子能击败那个满清人拓跋,想来修为已经达到先天,估计还有可能已经快要达到先天巅峰了。如果不是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你一番,让你知道天高地厚!回去之后我一定会把消息传遍整个白马书院,让你知道怠慢我白马书院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袁坤恶狠狠的想到。
白马书院既然是以武学为主,书院中学生都有着武人的血气,一旦听说江林如此怠慢书院的代表,一定会怒气勃发前来找江林讨要个说法。
虽然这些来讨要说法的学生未必看得起袁坤,但江林的行为毫无疑问是落了白马书院的面子,间接地也就等于落了所有白马书院学生的面子,这是那些白马书院的学生所无法容忍的。
虽然张文清和袁坤两人这时候已经对江林恨得要死,但他们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请江林去自家书院做教授,而且这命令还是书院山长所下达的。现在既然已经见到了本人,他们自然不能一句话不说就回去。
如果他们现在受不住气转身就走,回到书院之后倒霉的绝对是他们。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袁坤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江林开口说道:“江林,你一招击败拓跋,说明你的武功很是不错,而且传说你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都有不浅的造诣,我白马书院山长他老人家觉得你还有些能力,所以派我来请你去我白马书院做教授。为我大明培养未来的栋梁之才尽你的一点微薄之力。”
袁坤刚说完,张文清就接着说道:“我也是奉我玉兰书院院长之命前来的,你能在棋道上战胜丁俊晖,在诗词歌赋上战胜姚启圣,说明你的才学不俗。山长他老人家特意开恩让你去书院做教授。”
张文清和袁坤在前来古府之前都对江林做过一些了解,根据他们了解,以前的江林基本上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身体孱弱的不象样,几乎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学问也可以说是差劲,连考秀才都考了几次才考上。
曾经也报考过玉兰书院和白马书院,不过却没有被录取而是被拒绝了。后来在古老爷的帮忙下才得到了一个玉兰书院读书的机会,不过还没有去报道。
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废物的人,突然间变的厉害了起来,不仅摆脱了原本孱弱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先天高手;学问也是突飞猛进让人诧舌。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当然江林确实是换了一个人,不过这件事除了小老头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张文清和袁坤两人绝对想不到,他们所猜测的是最正确的答案。可惜这个念头在他们心中仅仅是一闪而过根本没有当回事。
由于来之前对江林有过一些调查,所以虽然现在的江林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表现出来的能力远不是他们能相比的,但是张文清和袁坤还是下意识的把江林当成是以前的江林来对待。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想当然的把别人想的不如自己。把自己无限拔高而把别人无限压低,给自己带来一种心灵上的满足感。
在张文清和袁坤的心中,江林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得到书院教授这个职务的。以前报考书院没有考上,现在竟然不用当学生直接当教授了。江林应该欢天喜地的答应去书院做教授才是,绝对没有想到会出现被拒绝的情形。
江林却对张文清和袁坤视而不见,淡淡的转头看着马远说道:“马远,我不是吩咐过你了,让你告诉他们,我对去两家书院没有兴趣么?怎么还把他们放进来了?”
江林当然知道张文清和袁坤能进来是岳父古老爷带进来的,不过江林既然对两家书院没有兴趣自然也就懒得搭理他们。接着训斥马远来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态度。
张文清和袁坤两人本来以为既然已经见面了。而且自己两人几乎可以说是有些低声下气的样子,江林对他们的态度应该大有变化才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两人都是代表着大明最顶尖的两家文武书院。
可是他们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江林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对他们依旧是这么一副态度。顿时愣在原地。
古老爷和马远两人也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也没有想到江林竟然会当着张文清和袁坤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江林,我们二人是代表玉兰书院和白马书院前来请你做教授的!不管是玉兰书院还是白马书院都是我大明最顶尖的书院,在大明有着莫大的名声,多少人求着进入我两大书院都没有机会,你竟然放弃这样的机会?
而且两位山长都是直接任命你为教授,越过了教谕这一阶。对其他人来说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待遇。你要搞清楚,这样的待遇放弃了以后可就不可能再有了。”
张文清一脸诧异的看着江林说道。
实际上张文清对江林已经恼怒之极。恨不得直接用鞋底印在江林的脸上。不过一则他知道江林的武功极高。他虽然也会武功但和江林比起来估计差距极大根本不可能做到,反而有可能自取其辱。
二则自己前来的目的毕竟是为了请江林去书院做教授,一旦不能把江林请去,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要知道以前可从来没有人拒绝过两大书院的同时延请。一旦在自己手上开了这个先例。他在玉兰书院真的会丢人丢到家。
更重要的还不是丢人。如果真的让这件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出现在自己身上,自己恐怕就会成为整个书院的笑柄。被认为是废物,这对他们以后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袁坤心中所想的和张文清一般无二。听到张文清的话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江林你要搞清楚,我白马书院和玉兰书院可是整个大明最顶尖的书院,直接进入书院做教授的机会可不会随意出现。你若是放弃这个机会,以后有的你后悔的。”
“你们好啰嗦!我师父已经说了他对去你们两家书院没有兴趣,你们难道耳聋了吗?还是说你们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古老爷刚准备说一些缓和的话,就听到屋外传来一个嚣张到极点的声音大声说道。紧接着孙大圣抬脚走进了屋中。
听到孙大圣的话,古老爷不由得心中苦笑一声。他把张文清和袁坤请进来本来是为了缓解这二人的怒气,可是没有想到江林的行为和所说的话不但无法让张文清二人的怒气和缓,反而有加重的趋势。而且现在又来了一个不怕事大的。所说的话也更加难听了。
果然和古老爷所猜想的一样,听到孙大圣的话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张文清和袁坤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孙大圣问道:“你是谁?竟然敢在我们面前大放厥词?难道没有人教你做人最基本的礼仪么!”
对着张文清和袁坤要吃人一般的怒火,孙大圣冷哼了一声,若是碰到寻常的秀才,自己还会平和的回答,但眼前这两位自恃书院身份,平日里外出也算骄纵惯了,对这种人根本不需要什么和气,跟他们和气,只会让他们觉得别人怕了他们。
“我是风师的弟子。”孙大圣的脸上流露出了一股自豪。
这股自豪看到张文清和袁坤的眼睛里,那就是跋扈!平日里名士,才子!见了书院教谕的自己,最差都是礼让三分,照顾的殷勤客气,这小子竟然这种神情?请你是看得起你,请你!你就该立刻感激涕零的来!现在还摆谱?你当自己是三大宗师吗?
这时候张文清和袁坤已经认定,江林和孙大圣这师徒两人就是故意来羞辱自己两人的,对进入书院当教授根本就没有一点诚意。不然孙大圣身为江林的弟子,说话这么冲,江林这个当老师的怎么没有一点反应。
联想到江林曾报考过书院,结果却被书院拒绝了,张文清和袁坤心中更加认定江林就是在故意消遣、羞辱自己两人。用来报复他曾经被书院拒绝的事。
甚至张文清和袁坤两人把在古府外替他们挽回颜面,请他们进来的古老爷都恨上了,认为古老爷是和江林、袁坤一个鼻孔出去。合起伙来消遣他们。
“哼哼!原来是江林的徒弟,怪不得如此无礼。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张文清冷笑数声瞪着孙大圣说道。
“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竟然敢在我二人面前放肆!我二人乃是玉兰书院与白马书院的教谕,代表着两家书院。就算是一品大员世之大儒面对我二人也得以礼相待!你竟然对我二人高声呵斥,真是无礼之极,一点教养都没有!还不快滚下去!”
张文清到了这时候已经绝了把江林请去书院的心思,张文清认为江林带着他的弟子这样羞辱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进入书院当教授的。就算是现在江林反悔愿意去了,玉兰书院也不能要这么一个侮辱过书院的人。所以也就撕开脸皮大骂起来。
孙大圣愣住了,随即面色渐渐升腾起了一股怒意。如果张文清仅仅是骂自己,孙大圣可能还不会当回事。毕竟张文清只是一个书生,孙大圣一个习武之人是不会和一个书生做什么争斗的,没有这个必要。
可是刚才张文清骂自己没有教养,那就等于是在骂爷爷孙不易。更重要的是张文清还辱骂了江林,这是孙大圣绝对不能容忍的。
在孙大圣的心中,江林绝对是不容任何人冒犯的,就算是当今天子也不行,更不要说张文清这么一个书院还没有毕业,只是担着教谕虚名的学生了。
孙大圣上前一把揪住张文清的领子,把张文清悬空提起。
“你……你要做什么!快放下我!真是有辱斯文!我是玉兰书院的教谕!你竟然敢动我!”张文清没有想到孙大圣竟然会直接动手,一边用手掰张文清的手指一边涨红着脸大声喊道。
“只会逞口舌之能,却手无缚鸡之力。于国于家没有丝毫好处,你这样的人小爷我也懒的理会,还是赶快滚吧!”
说着孙大圣一甩手就把张文清给丢出去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好大的火气。”
孙大圣刚把张文清从屋中丢出去。就被恰好前来的法相小神僧伸手接住放在地上。避免了让张文清灰头土脸颜面扫地。
虽然没有被摔在地上,可是被别人揪着衣服领子丢出来还是让张文清觉得丢人之极,而且还被法相小神僧看到了,这丑都出到佛家去了。一时间气的浑身发抖站在原地指着孙大圣,却哆嗦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正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张文清身为玉兰书院的教谕被孙大圣直接这么丢出去。同样作为白马书院教谕,而且和张文清一起前来的袁坤顿时有些同仇敌忾的感觉。孙大圣既然没有把张文清放在眼里,自然也不可能把自己当回事。怒喝一声挥拳向着孙大圣打去。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既然没有人管教你,我今天就替你师、父管教管教你!让你知道上下尊卑!”
袁坤今天也早就已经积攒了一肚子怒火。可是江林先天境界的修为让他望而却步根本不敢向江林动手。但是面对着孙大圣却没有这样的顾虑。袁坤绝对不相信自己的武功还比不上这么一个小孩。教训孙大圣绝对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
孙大圣面色一沉,出手这么狠?我若是一个普通武技的孩子,你这一击,我恐怕要在床上躺半个月!我没对你动手。你却辱我师父。又动手打我?过分了!
孙大圣眼睛瞇起。盯着一拳中的漏洞,把手一搭!压住对手的拳面,手腕一抖!先天威能全开。将对手平衡卸掉,身体一式游龙八卦,钻到对手身后,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从屋里丢了出去。
刚才张文清还有法相小神僧给接住,现在法相小神僧已经进屋了,刚走到门口的法海头陀可没有这份闲心去理会他。看着袁坤从屋中飞出直接侧身让开,袁坤直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一个灰头土脸。
孙大圣这一下也摔的稍微狠了一点,袁坤被摔的浑身骨头像散架了一般,趴在地上半天翻不起身来。
刚才张文清被丢出去袁坤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现在换了袁坤被摔出去,张文清心里却是舒坦多了。因为他不像袁坤这样灰头土脸的。当别人比自己还要倒霉的时候,张文清心里竟然还稍稍舒服了那么一点。不过心里再舒服还是赶上前把袁坤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