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主回到府上,赶紧给远在咸阳的安国君写了封密信,提了赵灵渠已死,小嬴政的表现,还请安国君看到他刘家这样卖命的情况,救救他们。
刘家主让人偷偷出去送走,看着渐渐发白的天边,心中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
忽然,有下人禀报,“夫人,夫人不行了。家主快去看看。”
在刘二公子被施行的当晚,刘老太太就病重了,刘家主立刻让泾阳城所有的名医带在刘家,给母亲和弟弟治病。
明明昨天报可以好转,为何又不行了?!
刘家主快速稳定心神,“走,去看看。”
下人在主子靠近的时候,小声提醒道:“主子,这次老夫人之所以发病,是因为二公子去了。”
刘家主脚步一顿,眼中喜怒不变,“什么时候的事。”
“主子被赵府叫走,二公子转醒后看到自己的变化,发疯般的把下人赶走,自杀了。我们没瞒好,老太太知道了……”
刘家主沉了脸,要是以往,一定会把多嘴的下人拉住去乱棍打死。
可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就不再多说什么,以最快的速度去了母亲的院中。
刘家主刚推门进去,就听到老母歇斯底里的喊声,“刘仲崖,你这个不孝子,害母杀弟,我去了地下,要告你父亲。”
刘家主身形一晃,眼中无法掩藏伤痛,“母亲,何出此言?我并没有杀弟弟,你听那个狗东西说的!”
刘老太太模模糊糊的看到刘家主的身影,扯住他的袖子,拼着一口气,“逆子,因为你的不作为,害的是你的亲弟弟!为什么!为什么不让老二和老三走!你从小就偏疼老三,老二也是你的弟弟呀,他死了!死了!”
嘶吼完,只能躺在榻上重重的喘着粗气,眼角的泪不自觉的留下来,轻喃,“我的老二,我的孩子。我,我没孩子了。”
诛心的话说完,猛地咳出一口血。
刘家主顾不得伤心,抬手试图去握母亲的手,刚准备说话,就听老妪悲切的质问:“你不是说你是安国君的门客吗?你不是说这个封主拗不过安国君吗?你不是说安国君早动杀心了吗?为什么要杀我的儿子!”
刘家主一脸悲痛的看着榻上的母亲渐渐咽了气,失神的坐在榻边,低笑,“母亲,你说没了老二你就没了孩子。我呢?我和三弟呢?我一个门客,能和安国君的嫡孙硬碰硬吗?自从咱家富裕了,你可曾为我考虑过?你以为,赵姬是一般女子?我在这里能仗着府兵听我的,”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起身看着窗外,“可赵姬回了咸阳,我刘家焉能有幸免?不,赵姬回不去了,嬴政呢?为王家驱使,焉能幸免波及?我和老二没有孩子,老三好歹有一脉子嗣。我是要保住我们家的后人啊!”
刘家主知道母亲已经听不到了,紧握的拳头紧了又松开,一向情绪不外露的面上在最后一刻绷不住了,像个孩子一样鼻涕纵横的哭了出来。
外面的下人在门口踱步,不敢告诉另外两个大人和家属被人押解过来,大门口还被贴上了封条。
另一边。
刘家主给的急件,很快到了安国君的手上。
正巧,嬴子楚也在。
安国君大概扫了一眼,把主要内容看完,就给嬴子楚递过去,不轻不重的评价了句:“你生了个好儿子。刘仲崖给的这个消息和暗卫传回来的一样。”
嬴子楚恭敬的接过,目光在‘赵姬已死’这四个字上,猛地微缩了下,又看到儿子的表现,强笑,“阿政颇有父亲的风采,只是,到底还小,要不把他接回来?”
安国君一直注意着嬴子楚的表现,摆手,“不可,他们是王派去的,等嬴政自己回来后,你就接到身边教养。”
“诺。”
嬴子楚微垂着脑袋,“儿子想起还有事,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