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他又拿出一颗,撕开外包装,轻车熟路地送进嘴里,他早年就有衔草根的习惯,后来限于身份,索性将棒棒糖当成了替代品。
静静地听他吃棒棒糖,手里这根无疑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放不得,收不得,又吃不得,似乎在他面前,她总是表现的有些拘束。
“你吃就吃,干嘛砸吧嘴?”
兴许被他的吃相搞得有些不耐,她白了他一眼,“不知道我还在旁边?”故意的吧?
“习惯了!”他说。
“那你快些吃,吃完快些说。”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我晚上还有事。”
“事?”傅雨辰脸色沉了沉,“什么事?”
“为什么要告诉你?”晚上回去,无非就是备课、写论文,可她偏不想告诉他。
啪!
一声脆响,棒棒糖被咬的支离破碎,傅雨辰漠然道:“就随口一问。”
“哦。”她淡淡回了句。
又沉默了几秒,傅雨辰将棒棒糖嚼碎,咽进肚里,嘴里只含着一根棒,似乎一刹那,他又恢复了当年的玩世不恭。
“好了?”她问。
“嗯。”他回。
“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嗯。”
他点了点头,正襟危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就像在打量一件艺术品。
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叶润秋蹙了蹙眉,多少有点不耐,“那你还在等什么?”
“等你问。”
“好了,我问,你说。”她很敷衍地道。
“说什么?”
“傅雨辰!”她哑然失笑道。
“嗯?”
这一波插科打诨把她逗得啼笑皆非,“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故意来气我的吗?
“你看呢?”
“你别给我扯开话题!”
意识到自己被他领着兜了个大圈子,叶润秋言简意赅地道:“刚刚不是有人扬言了解我吗?现在怎么了?不敢说?还是不知道?”
“你在故意激我?”他眯了眯眼,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感觉。
“激你?”
叶润秋冷笑,“如果不知道,就直说,没人笑话你。”
“是吗?”
勾了勾嘴角,傅雨辰慢条斯理地说道:“感觉这么多年,你没什么变化。”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看起来坚强,可依然在压抑自己。”
“所以?”
“所以你表现的很矛盾,既想义无反顾,又会瞻前顾后。”
一句话说进了她的心坎,叶润秋身子倏地一滞,整个人也绷成了一根弦,“程程告诉你的?”
这种质问在傅雨辰眼里更像是供认不讳,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副轩轩自得的死样,“这种事还用别人告诉吗?”
“......”
叶润秋咬了咬嘴唇,悻悻地问道:“你这是向我炫耀吗?”
“向你炫耀有什么好处吗?”傅雨辰从容不迫地旋了旋嘴里的木棒,反问道。
好处?资本家都是用好处衡量一切的吗?
叶润秋斜眼瞪着他,心中涌荡着一万句不满,但想说的话刚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傅雨辰却像没事人一样,用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对着她,说:“别忘了,欠我一顿饭。”
微微吸了一口气,平抚内心的躁动,叶润秋咬咬牙,强颜欢笑道:“我记得你不能吃辣?”
“所以?”
“所以你应该没那口福。”
叶润秋嘴角弯了弯,讪笑道:“我只会做四川菜。”
原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哪知他早有预料似的笑了笑,道:“没问题,只要你做的出来。”
叶润秋嘴角抽了抽,“辣死你,我可不管!”
傅雨辰淡淡一笑,“只要你吃的下去,我会奉陪到底!”
“......”继续强颜欢笑中。
兴许见她憋得半天说不出话,傅雨辰有些玩味地将木棒捏在指尖,细细把玩了一会,才道:“对了,多做点素菜,我一向吃素。”
感觉被补了一刀,叶润秋努努嘴,很毒舌地道:“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只会做荤菜,而且是大荤。”
傅雨辰沉思片刻,不急不慢地点了点头,“虽然要破戒,但听你这么一说,还有点期待。”
“......”
叶润秋被他气得没了脾气,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你是从哪个庙里跑出来的吗?”
“不是跑。”
他顿了顿,嘴角一翘,露出一贯的奸诈,“是刚刚还俗。”
噗!
险些笑喷过去,她轻咳一声,忍住笑的冲动,“你到底做了多少孽,佛祖都不愿收你?”
“不。”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佛祖说我尘缘未了,许我带发修行!”
那一刻,他淡定而深邃的目光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流转!
“......”
有些无语,可她又无从反驳,只能在心中腹诽一句:不要face!